一

    凌晨的别墅静得吓人。陈薇刚把哭闹的小儿子哄睡，腰酸得直不起来。

    十年。她给李浩生了十个孩子。九个女儿，一个儿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婴儿房，楼下客厅传来动静。这么晚了

    她扶着楼梯往下看。

    心，瞬间冻住！

    客厅沙发上，李浩怀里抱着个陌生女人！两人衣衫不整！

    灯光刺眼。那女人年轻，穿着暴露，正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血一下子冲上陈薇头顶！

    十年！她拼了命生孩子，身体垮了，青春没了！换来这个！

    李！浩！陈薇的声音撕裂寂静，抖得不成样子。

    李浩猛地一惊，推开女人站起来，脸上有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变成不耐烦。你怎么下来了孩子吵醒了怎么办

    那女人整理着衣服，嗤笑一声。

    陈薇指着她，手指都在哆嗦：她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李浩皱紧眉：薇薇，别闹。这就是个朋友，喝多了来歇会儿。

    歇会儿歇到你怀里！陈薇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冒寒气。我替你生了十个孩子！九个女儿才拼来的儿子！你就这么对我！

    李浩脸色难看，但语气居然软了点：薇薇，你知道的，我最爱的始终是你。外面这些……都是逢场作戏。十个孩子，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我最重要陈薇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却倔强地憋在眼眶里，最重要就是在我刚生完儿子三个月，把别的女人带回家！

    别无理取闹！男人在外应酬难免！李浩声音又硬起来。

    那女人娇滴滴地靠过来：浩哥，别跟她吵嘛。姐姐也是太辛苦了，理解一下啦。

    理解陈薇看着李浩，看着这个她耗费了十年光阴和整个身体的男人。他那句最爱是你，此刻像刀子一样捅进心脏。

    十年付出，生儿育女，换来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最爱是你和一个登堂入室的小三

    心，彻底死了。那点委屈和不甘，变成了冰冷的恨意。

    陈薇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李浩，一字一句：

    李浩，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做的事。还有你，她转向那个女人，眼神像冰，滚出我家。

    她没哭没闹，转身走上楼。背影挺直，却透着绝望的冷。

    李浩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

    女人挽住他的胳膊：浩哥，别理她……

    楼上。

    陈薇走进卧室，反锁门。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十个孩子的吵闹声仿佛还在耳边。身体残留着无数次怀孕生产的酸痛。

    楼下传来的调笑声像针一样扎进来。

    他最爱她多可笑！

    她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粗糙的手腕，因为长期抱孩子留下的痕迹。

    然后，她摸到床头柜深处，那份被她藏起来的、医生开的诊断书复印件——上面清晰地写着：子宫严重脱垂，建议立即手术及长期休养。

    这就是生十个孩子，为他拼儿子的代价！

    眼泪终于无声地滚落。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恨！为自己的蠢！

    十年付出，十年忍耐，换来的就是午夜客厅里的背叛和一句最爱是你！

    这份爱，她陈薇，要不起，也绝不再要！

    她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冰冷、锐利。

    拿起手机，屏幕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喂是我，陈薇。……帮我查个人，李浩。所有！特别是财务流水……越快越好！

    声音冷静得可怕。

    挂断电话。

    陈薇看着窗外浓重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