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懒,旁边堆着几颗圆滚滚的橘子糖,下面一行小字:笨蛋,花瓣要从外向内勾。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晒干白衬衫般的干净皂角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愈发清晰,无声地萦绕在鼻尖,混合着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的、令人心跳失序的悸动和夏日特有的、让人心烦意乱的燥热。
**第五章
夏末的信笺与心跳的回响**
时间在笔尖和试卷的摩擦中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毕业前的初夏。最后一次值日,我和谢砚声被分到了一组。傍晚的教室被金色的夕阳填满,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弥漫着一种告别的、略带伤感的宁静。我负责擦黑板。够着最顶端那行老赵龙飞凤舞的前程似锦时有些吃力,粉笔灰簌簌落下,像一场小小的雪,钻进我的后颈衣领,痒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心点。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下一秒,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我的腰侧,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拂掉我肩头沾染的白色粉笔灰。那带着体温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传来,像带着微小的电流,瞬间灼热了我的皮肤。我惊得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背咚地一声轻响,结结实实地抵在了冰凉的黑板上。
他的脸瞬间近在咫尺。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交缠,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左眼下那颗浅褐色泪痣的细微纹路,能感受到他骤然变得急促而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带着橘子汽水的清甜气息。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在空旷中鼓噪着,如同密集的鼓点。
阮星眠,他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其实我…
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或戏谑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的倒影,盛满了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
然而,叮铃铃——!!!
刺耳而急促的上课预备铃声像一把冰冷的剪刀,骤然响起,蛮横地剪断了这暧昧到极致、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气氛。
我像一只受惊过度、急于逃离陷阱的兔子,猛地推开他(或者说,是从他那令人窒息的气息范围里弹开),抓起讲台上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一路跑出校门,傍晚微凉的风才让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却,但心里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息。
手指无意识地插进校服裤子的口袋,指尖却触到了一个硬硬的、折得棱角分明的东西。不是钥匙,也不是零钱。
心跳莫名地又漏跳了一拍。我掏出来,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清——那是一只用厚实米白色信纸折成的、异常精巧的纸船。船身线条流畅,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干净利落。
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我小心翼翼地沿着折痕,展开了这只承载着未知的船。
少年力透纸背、潇洒飞扬的字迹,瞬间撞入眼帘,每一个笔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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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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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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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被粉笔灰呛到咳嗽,眼睛红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却还固执地踮着脚、抿着嘴,非要把黑板最高处擦得干干净净的那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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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声**
世界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远去。川流不息的车声,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同学的嬉笑声…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那短短几行字,像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灼热滚烫。我猛地攥紧那张薄薄的信纸,仿佛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秘密。没有丝毫犹豫,我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