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夜空乌云密布，连一丝月光都被透不过来。

    空气沉闷，像刚下过一场冷汗的梦。公车站前，两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人站在昏h灯光下，影子歪斜地延伸至路边的水g0u盖。

    「所以……」江羽舒直视着马克削瘦而立t的脸庞，「我们到底在做什麽？」

    马克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机，语气宛如夜里的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些人借了不该借的钱，自然该预料到，会有不该出现的人来提醒他们还钱。」他耸了耸肩，说得理所当然：「而我们，选择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地点出现，获得相应的报酬……只是刚好而已。」

    江羽舒的瞳孔剧烈一缩，拳头在袖口下慢慢握紧：「你说……我是在当讨债集团的打手？」

    马克笑了，笑容里藏着某种锋利的宽容。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是那个昨晚与羽舒对打的金发男。

    「我知道你充满正义感，」马克慢条斯理地说，「但这家伙，借钱的理由是为了让他nv友堕胎、安家。」

    「结果呢？母nv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开着那辆破宾士车，在街上闲晃、钓新的nv孩。天天泡在网咖打通宵，靠别人的肚子和血汗过活。」

    他冷冷一笑：「你觉得，这样的人，不该教训？」

    夜晚十一点，便利商店外灯火通明。温白se的光线映照在sh润的柏油路面上，折s出一层层光晕。江羽舒与马克静静地站在街角暗处，望向玻璃门内的店员。

    那是一名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身形瘦削，制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松垮。他的动作熟练快速，扫条码、找零、装袋，空洞的神情尽显疲惫。额头上覆着一层细汗，几缕sh发黏在皮肤上，狼狈的模样与x口名牌上那jg神帅气的头贴判若两人。

    「这小子，」马克语气轻飘「清晨送菜，中午送r0u，一天三份工——拼si拼活的，一天大概只睡不到3小时吧。」

    羽舒低头看着店员微微颤抖的指尖，在冷气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忍不住问：「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

    马克没有直接回答，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来。羽舒接过来看，只见画面中是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店包厢，中央沙发上斜倚着一名穿着火辣的金发nv子，笑得明媚妖yan，正靠在另一个西装男的肩膀上，手里拿着香槟，四周烟雾缭绕。

    「他nv朋友。」马克淡淡说，「人啊，没那个pgu就不该坐那种马桶。」

    羽舒望着照片，脑中一时空白。他彷佛听见店员在收银台後说「不好意思稍等」；而照片里的nv孩、沙发上的欢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残酷却真实。

    「这种人你还同情吗？」马克语气漠然，「他不是受害者，他是合夥人。他选择了赌，选择了相信谎言，也选择了拿自己的命去换对方的一个吻。」

    便利商店後门开启时，已是将近凌晨12点。男孩拎着垃圾袋走出，脚步拖沓，脸se苍白。

    「杨子杰。」马克开口。

    男孩一愣，转头看见两个身影走出y影，脸上血se瞬间褪去。

    「我……我这周先给一点，真的……我会还清的……」他语速急促，手指发颤地掏出皮夹，「我有……两千……」

    马克接过钱，却并未放过他，反而一手将照片甩到他x口，压低声音：「你省吃俭用，把自己c个半si，就为了让她在酒店装b、买香奈儿——值得吗」

    男孩怔怔地看着那堆照片，眼神逐渐从茫然转为崩溃。他嘴唇颤抖，想说什麽，最後却只是低头猛地捶了自己一拳。

    「醒一醒吧。」马克冷冷地说，「你不是欠钱，是欠现实一记耳光。」

    江羽舒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