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官要你的婚事
鱼忙的起身,眼皮微微一跳,对眼前的大人多了几分好感。
那一身灰色长衣的通判大人站在书架前,背对着她,看着架子上各方送来的卷录,握拳轻咳了一声,转身来看着堂下之人,听声音便猜到此女年岁不大,如今一看,应当不过双八。
“说吧,你来找本官,是为何事。”
陈稚鱼神思一凝,便讲起了关于舅父陈志成被下狱一事。
“民女的舅父,先前抓到了一屠夫杀妻的关键证据,那屠夫被判斩首,其家人就记恨上了舅父,一次案件中,屠夫的母亲诬告舅父收了好处,受贿的一锭金子就在家中后院挖到。”
“那老妇人口口声声称,亲眼见到有人塞给舅父黄金,又信誓旦旦的称东西一定就在后院,可是大人,家中院子三面围墙,高不可攀,除非攀梯,否则绝无可能看到院中情况,她能如此陷害,便是做足了准备,后来,民女想到了家中喂了狗,狗大体胖,曾在墙下挖了个洞,便去那洞看了眼,果然足够容下一个瘦弱妇人爬过。”
概讲清了前因后果,陈稚鱼喉咙发干,等待通判反应。
方通判看了她一眼,言辞简洁,叙述通畅,没有委屈哭诉,沉着冷静,分析的也是条理清晰。
心中对她本就因方才听到的那番话有好感,料想有此品格,其舅父应当也不是那浑水摸鱼之辈,如今见她这般不慌不躁的做派更是赞赏。
倒是一个有头脑的小姑娘。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陈稚鱼沉下口气,她当然知道,方才所说的那些只是自己的推断,并不足以为舅父翻案,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清丽秀智的脸,从袖中掏出一物,道:“民女打探了那老妇人近期买过的东西,其中便有蒙汗药,此物为禁药,想来她是药倒了我家的狗,才能不知不觉的入了院,埋了金子,大人,此事本就蹊跷,从药下手,必有证据证明民女没有胡说。”
若查冤案,便讲究证据,只是查证这种事情还需要官府的人,她无法私下探查。
说到这里,也缓了一口气,话说到这一步是晓之以理,接下来,便要动之以情了。
沉了沉眸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厚本,点头示意后上前,将那本放在了方通判面前的桌上,继续道:“民女的舅父在衙门做事多年,常年受表彰,无论能力、人品、德行操守,都不会让他做出受贿之事。”
方通判拿起那厚本,翻阅了几页,遂眼眸微深。
陈稚鱼暗暗打量通判大人的神情,见他露出这幅面容时,心就定了一瞬。
她知道,不会有人看了舅父记录的这一本从业录而不动容。
舅父憨厚正直,办事也是周全有礼,做了衙役,确实有捞油水的机会,可他从未因此身份压榨过谁,也没有因手中的权利欺凌过谁。
这本从业录,记录了这些年舅父办理过的案子,会写下心中想法,办案过程,对穷苦百姓的不忍,对泼辣地主的不忿
方通判看了一会儿后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暗:此人从事多年,竟还是个衙役,也说明缘由了。
水至清,则无鱼啊
太正直的人,或者说正直到刻板的人,想往上走实在是难。
方通判想了想,颇有些感慨,他拿起那从业录,还给了陈稚鱼,定眸深看了眼她的面容,心中闪过一番思绪。
思虑半晌后,开口:“为了你的舅父,你一闺阁女子,倒也是做足了准备,足见诚心了,那从业录,任谁看了都不忍动容。”
他开口,说了一番像是要松口的话,陈稚鱼却没有掉以轻心。
方通判问她:“不过是你舅父,不见他亲生子女来求,反倒是你这个外甥女,是为何?”
陈稚鱼便说:“因我姐弟二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