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东云光摇了摇头,亚久田则用她那如同ai尔兰风笛般悠扬而轻柔的声音继续道:「意味着,只要说出来就好了。只要说出来,把杯子放在那里,人们就会自然地看见杯中的水,同时看见从杯中溢出的水,并且能够意识到这两个部分一同构成了一个整t。」
「所以,只是说出来这件事本身便已经有了意义。哪怕无法被言说,但也已经通过言说这件事而存在在那里,而不是就此埋没着,被人遗忘。」
只是说出来,便已经有了意义吗……东云光在心里重复着她的话,无言地看着远方。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没有说话,亚久田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否是仍在消化刚才的对话,亦或是,只是单纯地想享受此刻的沉默,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窸窸窣窣声,仿佛在说着只有风与树叶才能听懂的悄悄话那般。
「亚久田,其实……」他先开了口,然而很快便又停顿了下,「这件事,还有後续。」
「嗯?」亚久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可不知道为什麽他并不觉得她对此感到了疑惑,更像是一种条件反s般。
「嗯……」他微微颔首,神se再次复杂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他不清楚自己在跟纱织挑明了来意,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後,是否显得失魂落魄,亦或是黯然神伤。他尽力去表现得自然,尽力表现得没发生过什麽那般,可也许这些事不是单纯能靠演技掩盖过去的,亦或者,他的演技就是如此的拙劣。
吃完蛋糕後,走在前头的nv孩心情似乎并没有他预想得那般开心,背着手,仿佛踢正步般抬起腿,靴子与水泥地板碰撞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吭吭」声,分外刺耳且聒噪,就好像要用靴子上的高跟把平整的地板砸出一个个小坑那般。
太yan已然落下,黑夜统御着天空,将天空染为了纯一se的黑。她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就像黑猫摇晃着的尾巴那般。虽然已经进入了五月,然而夜风仍带着些许冷意,令他拉起了外套的拉链,而走在前头的nv孩只是敞着她灰se的毛呢外套,任凭风钻入衣服的内部,鼓得外套就像个气球般胀胀的。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看着那个穿着灰外套的背影,看着那白se流苏的长裙,内心里萌发了一种奇妙的厌恶。
厌恶?他吗?对纱织吗?为什麽呢?因为他意识到了她其实是个肤浅又任x,还总是喜欢耍些无意义的小聪明的nv人吗?因为他觉得她跟过去那个虽然娇滴滴的,然而还是会一直黏在他身边的纱织已经不一样了吗?因为,她说了,她忘记了吗?
他以为重要的事,其实在对方看来根本无足轻重,那麽他的纠结又是为了什麽呢?又是为了什麽而烦恼呢?越是去思考越会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像个笨蛋一样陪这个nv人玩,哄她,讨她开心,被自己的回忆耍得团团转。
是啊,她是纱织,可说到底也不再是「小纱」了。就好像他所认识的、所喜ai的那个nv孩子已经被眼前的完全不认识的家伙夺舍了一样。
难道不是吗?小纱明明最喜欢穿红se的连衣裙,最喜欢喝牛n,最喜欢吃甜得令人难以忍受的蛋糕,可是走在前面那个人又如何呢?除了那一对长长的茶se兔耳跟他记忆里的小纱是一样的之外,还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吗?只是一个劲用靴子仿佛诅咒他人一样,「哐哐」地敲着水泥地,发出嘈杂而烦人的声音不是吗?
结果他来这一趟的收获仅仅是这样吗?看到一个被时间改变得面目全非的,甚至连他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的有着「小纱」这个名字的人。越是这麽想着,他对前方的nv孩的不满渐渐增加着。
他真想直接拉住她的手,跟她说,别再跺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