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像被什麽击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叶承安——不，是坐在眼前、正安静凝视着她的这个人，那眼神不像是他平时对任何人会有的，里面藏着某种几乎不愿说出口的情感。

    海风轻轻吹过，拂乱了他额前的发，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是静止的一瞬。

    她低下头，手微颤地将冰块换了个角度，小心不去碰到他肿胀的地方。

    「你这样，」她终於开口，声音却低得近乎呢喃，「要是我没看到，你是不是就打算忍着？」

    他没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一刻太安静，安静到她有点慌了，乾脆低头去系护踝的魔鬼毡，用力拉了一下——

    啪。

    声音有点响。

    也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不是一个人啊……」她轻声说，几乎像在说给自己听，「不需要什麽都自己撑着。」

    叶承安忽然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终於应了一句——她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江芷安没再抬头，只是将护踝收好，手放在他脚踝旁边停了一下，又很快ch0u回来。

    「不过……」她语气一转，「你要是真的没法走，那我等等就叫人来帮忙。」

    叶承安忍不住轻笑。

    「那我试着好一点，至少让你只要半扛就行。」

    她抬眼瞪他一眼，但那眼神里的恼怒不太真，反而像是掩饰什麽更复杂的情绪。

    这时，旁边那个刚刚凑过来帮忙的男生又回来了，见两人还坐在沙地上，一脸惊讶：「欸？你们这氛围是……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过来帮忙。」

    对方连忙举手：「是、是，明白了，叶同学，来，站起来我来扶……」

    江芷安起身，默默走在旁边，脚步没那麽快。

    叶承安撑着站起来时，不知是角度还是错觉，竟像有一点依恋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什麽也没说，只在经过她身边时，轻声道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