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江芷安在家里看电影。

    萤幕里角se哭笑交错，她却没太放进去心里。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江芷安本能地看了一眼，是班级群组的通知。

    她不自觉往聊天室滑了一下，看到「叶承安」这三个字跳了出来。

    她的手指停在萤幕上，迟迟没有滑开。不是想点开，只是停着。

    ——那天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回头？

    她已经不确定了。

    有人经过她桌边，脚步声让她回神。

    她迅速锁上萤幕，甚至乾脆调成静音模式，像是怕谁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等一个从未出现的讯息。

    「芷安？」江母站在门口，「等等有想吃什麽吗？」

    「都可以。」

    「好。」

    江芷安听着妈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江母将她的异状看在眼里。

    晚上，她打开ch0u屉，是他留过的数学解法笔记。

    每次复习前她都会顺一下，但这次，她没打开。

    就连桌上的笔记本，她也悄悄换了新的。

    封面颜se换了，触感不一样，彷佛也能换掉心里那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原本那本还有他的字迹——她现在没勇气去翻。

    明明什麽都没有发生，但她却好像失去了什麽。

    他不在讯息里，不在通知里，也没有在回忆里给她一个完整的句点。

    她试着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往心里放，

    但那个念头总还是会冒出来：

    ——他是真的关心吗？还是只是习惯？

    ——要是今天跟他交换的人不是她，他还是会一样吗？

    那句话还是飘在脑海里转来转去——

    「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替对方撑着。」

    那时她其实没听懂，也不敢问。

    现在再想，只觉得那话像是一条被绷得太紧的线，最後还是断了。

    她闭上眼，却睡不着。

    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像是哪里曾经发亮过，但现在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叶承安坐在书桌前，电脑萤幕上的ppt开着，却一个字也没打进去。

    他想起那天离开时，江芷安站在沙地上，那声「你脚……回去要记得冰敷」，他到现在还记得语气。

    她那时好像有点想笑，却没真的笑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忘不了。

    手机丢在床边，通知灯时不时亮起。

    他滑了一眼，发现学校群组被刷了几十则。

    桌上摆着一本笔记本，是她之前用过的。她的字t清楚、整齐，连重点都有逻辑。

    他以前总是嫌笔记太麻烦，但她的他却一页页翻过，甚至复印了一份自己用。

    现在，他连打开的力气都没有。

    有些东西一旦看了，就藏不住。

    他打开对话视窗，停了一下。

    本来想问她隔天活动怎麽样、脚还痛不痛、她有没有补充水分、有没有晒伤——

    但这些话全都卡在输入框里，最後变成一句也没发出去的空白。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太习惯不说。

    从小到大，太多话一说出口就会变成软弱，会被b较、被挑剔。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但他猜她应该明白。

    ——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替对方撑着。

    这句话，他不是随口说的。是很久以前就想说的。只是没想过会在那种时候脱口而出。

    他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