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作响，一直吹着最靠厨房的那一桌。

    「雨霏来啦？」王叔叔从厨房探出头，额头冒着汗，「四号桌点菜机坏了，你帮我手抄一下，他们催两次了！」

    「好。」她答应得轻，但脚下不慢。

    店里每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桌面上有冒着热气的汤、吃到一半的米饭、被小孩敲得东倒西歪的筷子。一位妈妈边喂孩子边抱怨青菜太咸，另一边则有工人模样的大叔豪迈叫了两盘红烧r0u还嫌不够，再追加一道铁板豆腐。

    宋雨霏穿梭其间像片安静无声的风，不急不缓、避开拥挤的桌角与翻倒的水杯，把餐点逐一端上、回收、擦拭，从不喊累，也不多话。

    王叔叔偶尔会抬头看看她，总觉得这孩子b同龄人懂事得太多。她几乎不与客人多交谈，点菜时总是轻声细语，低眉顺眼，却从没出错。

    餐馆热气蒸腾，每一道菜都冒着滚烫的香气，混合成一gu浓烈的味道，油烟中参杂着蒜香、酱油味与辛香料的呛辣。她手上托着两盘刚起锅的g0ng保j丁与回锅r0u，从狭窄的通道挤过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却仍稳稳端上桌。

    「宋雨霏？」一道熟悉的嗓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宋雨霏一愣，转头一看，竟是程煜。

    他站在柜台边，一身深蓝衬衫、袖子随意卷起，眼神清亮餐馆灯光偏h，落在他身上时显得柔和几分，却又因为他挺拔的身形而让人难以忽视。

    「老师？」她下意识站直，神情明显一惊，说话时语气有些不自在。

    「你在这里打工啊？」程煜挑眉，有点惊讶。

    她点点头，语气轻得快听不见：「嗯，每天下课後……到八点。」

    这时，一道更轻快的男声cha了进来：「哎哎哎——你怎麽还在这里当小蜜蜂啊？」

    宋雨霏一愣，转头看见一张笑得灿烂的脸。

    男生穿着简单的灰se帽t，肩上背着书包，黑se的刘海微微翘起来，眼神像两颗亮闪闪裹了糖衣的巧克力球，嘴角弯得宛如天生沾了笑。他单手cha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正拿着菜单，摇了摇：「我要点糖醋排骨喔，你不会又忘记我喜欢加辣吧？」

    「……程楠？」宋雨霏反应了几秒，才将眼前的人与程煜连结在一起。

    「你们……认识？」他眼神在弟弟与宋雨霏之间扫了一眼。

    「废话，我都来这吃多久了，早就认识她了好吗？」程楠一脸理直气壮，「你上次说要请我吃这家招牌牛r0u面，结果放我鸽子，今天终於得好好补偿我了吧，哥？」

    宋雨霏下意识看了看这对兄弟——若不是程楠刚刚直接喊出「哥」，她打si也想不到，这两人会有半点关系。

    一个话少得像海边的礁石，总是一副冷静克制的模样；一个则是活泼外向到像只快溢出yan光的h金猎犬，说话时总不忘摆手做表情。

    她从没想过他们竟是兄弟。

    「所以你哥哥是……」她喃喃着，视线游移到还站在一旁的程煜身上。

    「对，我哥啊。」程楠笑嘻嘻地补充，「他是不是看起来超难亲近？其实私底下也差不多啦，你不用有期待。」

    「喂——」程煜沉声阻止他，语气中多了一点哥哥特有的警告意味。

    但程楠哪会怕，笑得更夸张了：「不然你说我讲错了？」

    「我说你等一下吃不到糖醋排骨。」

    「诶诶诶！不要开这种玩笑！」程楠一秒变脸，直接拉住宋雨霏的袖口，「小雨霏——求你帮我加辣不要加醋，好吗好吗？」

    宋雨霏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又想到程楠这人从以前就这样，没什麽恶意，只是过於直率热情，她忍不住轻声笑了：「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