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一人拼死保卫烽火台
多!”罗弘节忍痛站起来,就着马贼的篝火引燃了几个火把,四下投掷。秋天的草原非常干燥,很快马贼们的帐篷车仗便熊熊燃烧起来,酒克庄和屈思宾也将牲畜赶了出来,马、骡子、骆驼、牛羊等还真不少,其中还包括从索凤朝他们那里抢来的精壮马匹。略略一数,光马就有一百余匹之多。
“使劲地吹,用劲全身力气吹!”李天郎跨上头马,身形有些迟滞,他在马上坐好,似乎低头喘了口气,扬手将号角递给兴奋的屈思宾,声音沙哑地说,“让所有的马贼都听见大唐进攻的号角!”
“烽帅,我等可是偷袭,一吹号角不是打草惊蛇么?”屈思宾惊诧地说,“这是……”
“听我的没错,使劲吹!越响越好!”李天郎冲四下点火的罗弘节、酒克庄一挥手,“你们快上马,使出吃奶的气力呐喊,越大声越好,随我来!杀!”
罗弘节顺手将几件金器塞进怀中,又在马鞍上扎好一束漂亮的红绡,这才上了马,将最后一个火把扔进马贼的车仗里,大吼道:“杀!杀!”
罗弘节在火堆边拿着一根干柴左劈右砍,嘴里发出阵阵呐喊,众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又什么时候走到了场中央。“那个时候也顾不得是死是活,跟着前面的李烽帅扯开嗓子喊呀,看见人影就砍呀,发现帐篷就烧啊,一路杀呀!杀呀!杀呀!”声音终于低沉下去,罗弘节动作也缓了下来,最后茫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呢?”那个多嘴的斛斯元景不知又从哪里钻将出来。
“唔,没有以后了,杀完了。”罗弘节像被人推醒似的摇摇头,重新佝偻了腰,蹒跚走回了人群,“杀完了,没有死。”
屏息凝听的众人也都“吁”地松了口气,一起松弛下来。
“乖乖,就是这样的第一仗啊!”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感叹,“哎呀我的妈呀,今天的激战,算得了什么!”
“是啊,李将军确实是雅罗珊啊!跟着他没错!”
“这个,这个,就是凶险得紧!”
“屁,害怕啦?”
……
“老撅头,你后来又随李将军四处讨贼了吧,”赵淳之问道,“不是还有三十一战么?”
罗弘节想了想,随即掰着手指头将其余三十一战逐一报出,还言简意赅地讲了每战的精彩出众之处,直听得众人倒抽凉气,翘舌难下。还说什么记不得了,这老家伙记得的东西比刻在石头上的碑文还清楚!
一阵冷风吹过,火光摇曳,罗弘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腰拍打胸口,半天才止住。面对一片如饥似渴的年轻眼眸,罗弘节像被人抽了筋似的再次委靡下去,恢复了委顿的老态。他叹了一口气,老脸抽搐数下,声音颓然低沉:“与我同时凉州从军的五十八人,现在仅存十九,即使方才所说的屈思宾、酒克庄等幸存之人,如今也是非死即残,呵呵,老撅头命好,到如今还能坐在这里给你们这些后生唠叨,呵呵!还有命在!”罗弘节干笑两声,有些怪异地摸摸腰间的麸袋,“就是我自己,也差点被李将军砍了脑袋,就因为老撅头贪念些财物,喜欢扒些死人钱财自己耍耍,一耍就忘了上缴,这个军法森严啊,嘿嘿,”罗弘节突然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直笑得浑身发抖,胡子乱颤,“老撅头,老不死的!如今还敢说这话,呵呵!李都尉接掌西凉团之前,五十八人已有三十二人战死,亏得李都尉来,剩余二十六人五年仅折七人,好生造化!好生造化!老撅头以为旦夕且死,没想到还能活到今日,还捞得些许勋位,真是造化!”
赵淳之早就听同征小勃律的父亲说过,李天郎在娑勒川以三百西凉健儿破吐蕃千骑,以及奇袭连云堡,翻越坦驹岭,飞夺娑夷桥的精彩故事。当时他非常惊讶西凉人强悍的战力,对李天郎充满神往。今日之战,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