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她打定主意留在我身边，即便张扬将她拖出去，她也会一次次回来。

    没办法，我们只能当她不存在。

    她没有丝毫抱怨地照顾我。

    只为了求得我一句原谅。

    可我真的不爱了。

    爱与恨，在生命垂危之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相熟的陌生人罢了。

    初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消失。

    我找了个理由，将江妤支开。

    等她走后，张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眼神满是不甘和痛苦。

    我艰难抬手，冲他摆摆手。

    “别这么看着我，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好。”

    他努力抬起头，可声音还是哽咽了。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蓝天白云，忍不住轻笑。

    “天气真好啊。”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都是那么年轻有活力，后来上班后，怨气冲天，每天都想死。”

    “结果现在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又不想死了，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

    张扬的手顿时攥紧，但还是安慰：“别瞎说。”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生命的最后，我拜托了张扬最后一件事。

    “帮我带一句话给江妤。”

    张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在晚霞下，红着脸说我愿意的姑娘。

    “江妤，八年的时间，我从不后悔。”

    “但是，你不值得……”

    眼前的黑暗这一刻变得空洞。

    身体的疼痛这一刻也渐渐离我远去。

    我听到张扬崩溃的大哭声，可我却再也睁不开眼嘲笑他。

    我听到女人的痛苦声，只是她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真切。

    我努力过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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