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过神色专注地盯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她走到他身旁收走吃完的便当盒,小声道:“司过,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司过输红了眼又网贷了十万打算继续充值,听到妻子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又是一阵烦躁:“商量你妈逼。”
见他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容宛难过地垂眸,不知何时泪水悄然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透露着令人怜惜的柔弱。
她低声说:“继父今早打电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他还说,我妈病得狠重,很想见见我,希望我能带你回家看看她。”
知道这是一个困难的请求,因为恐惧司过随时的狂躁反应,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
好在,司过的视线仍停留在百家乐押注的页面上,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你爸妈这么老了还没死啊?我在工作赚钱,是打你打得少了吗敢在这烦我。”
纵然料到司过会是这样的态度,容宛仍旧感到一丝心痛。
她不禁困惑:我对他的爱,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吗?
为了让司过能答应跟她回家见一次母亲,容宛只好狠下心对他撒谎——
“老公,我爸妈说,如果见到了你,就会给你一个大红包。”
闻言,司过才抬眸冷冷看着她:“贱人,有这种好事你放最后说?你爸妈两个臭清洁工能有几个钱,没老子一局挣得多。”
容宛心一颤,咬唇道:“他们…他们最近做了一点小生意盈利,所以想让我带你回家看看。”
司过看着她讽刺一笑,“两个乡下人能干什么生意?不会是去菜市场卖个鸡蛋卖根葱就叫生意吧?不过既然你说能给老子好处,那老子就给你个面子,要是给得少了有你受的。”
容宛唯唯诺诺点头,她蹲在地上拿抹布擦拭洒出来的酒渍,心里却莫名感到期待。
自从十六岁之后,她的家人再也没见过司过,只知道她一直在与司过同居。
因为司过嫌弃去民政局领证麻烦且浪费时间,所以容宛与他一直未结婚。但在她心里司过已经是她的丈夫,她余生要效忠的对象。
终于能够让他们见一见司过,见一见她的爱人。
容宛趴在地上收拾垃圾碎屑,笑容却是天真。
额头上被烟灰缸砸出来的骇人伤口还凝固着鲜红的血液。
……
容宛的亲生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因工厂设备突然损坏而没了两只手。
容宛的父母皆对法律一窍不通,甚至连工伤保险都不知道是什么,夫妻俩领了工厂老板私下补偿的两万元后就接受了现实。
容宛还记得,那时她只有小学一年级,每次背着书包回到家里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就会听到术后没了双手的父亲躺在坚硬的木床上不断地发出痛苦怪异的呻吟声。
他的双眼总是无法合上,直直地仰面看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
“爸爸,你吵到我写作业啦!”
容宛扭头看向床上神情陌生的父亲,语气是那样稚气,这时父亲就会停止扰人的呻吟声,全身无声地在床上抽搐着。
也是七岁这一年的某一天放学,容宛一如既往地回到家,木床上却没了父亲挣扎的身影。
乖巧的女孩在安静的家里很快便写完了作业,又走到小厨房里踩着凳子给还未下班的妈妈煎了一份荷包蛋。
她翻着皱巴巴的故事书等到了十一点,终于等到了迟迟未归的母亲,妈妈泪流满面地抱住她,并揭示残酷的现实——
“街坊邻里说,爸爸今早出门投河死了。”
容宛懵懂地点点头。
“是去游泳了吗?爸爸好厉害!”
母亲拥着瘦小的女儿嚎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