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碎玻璃
能跟自己和解。
他不能把最原原本本的自己放出来。
他们之间只是很微妙又脆弱的平衡,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总之你等着,我去找你。」萧惜韵总结,「然後拍个温度计我看看。」
「嗯。」他含糊应了一声,乖乖起身去找耳温枪。
韩余繁浑身酸疼得不像话,更别提生病的人本来就虚弱无力。原本走到柜子前只有几步路的短短一段距离,他愣是走了两分钟。
他撑着矮柜蹲了下来,脑袋痛得厉害。他喉间发出一丝呜咽,纵使试图压抑但仍忍不住疼出泪水,眼尾发红一片。
这麽一折腾的後果就是,他不仅耳温枪没找到,别说回房间了,连走回沙发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好不容易回到沙发上,韩余繁直接倒了下去,卷过毯子裹住半个身子,丝毫没听到外头的门铃声响。
「嘶……韩、余、繁!」
「……」
「让你拍个t温给我也不见人影,不会真出事了吧……」萧惜韵被关在门外,无奈只能拿备用钥匙出来开门。
「我进来了喔!」
她一踏进客厅,就见少年半蜷着身子窝在沙发上。要不是偶尔克制不了溢出几句虚弱的sheny1n,她差点以为那人已经昏过去了。
「喂,不是吧,我可没有想要一语成谶的意思啊!」萧惜韵赶忙上前去探了一下他的t温,试图叫道:「韩余繁?」
「……嗯?」
韩余繁感觉到有人晃着他的肩,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你没事吧?」萧惜韵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回应,t温也不算太高。
「没事。」
「没事你个头!呸,好啦怪我乱问。」萧惜韵试图把人翻过来,「起得来吗?我带你去医院,起码看看医生领个药。」
韩余繁没回话,明明都红着眼尾,却一个劲儿地摇头。
「……」萧惜韵感觉自己上辈子大概欠了这位祖宗八百万。
韩余繁昏昏yu睡,脑海里稀里糊涂的,只听见萧惜韵叹了一口气,然後应该是拿起了手机,正在和某个人通电话。
「喂……嗯对,我现在在他家里。」
「啊?你说阿斯匹灵或类固醇?唔,应该没有吧,我刚刚看了一眼也没有过期……嗯,之前b着他去买的……以前医生就特别叮嘱过……」
萧惜韵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他耳里,有点模糊,听得很不真切。
「什麽?昨天?」
「没有……他没有说过……」
「好,那我在这里等……没问题,谢谢。」
电话被挂断了。
萧惜韵又走了回来道:「我打电话问了韶医生,他说你昨天气喘发作了?」
「……」
「算了,等你病好了我再找你算帐。」萧惜韵啧了一声,然後蹲下身来贴近他耳边,「韩余繁,还有件事,虽然现在讲似乎不太刚好,但是……」
「说吧。」韩余繁沙哑道。
「我原本是想找许冥悠医生的,不过昨天你还记得吧,是韶医生来的。我後来也打电话问他了,他说或许韶医生的确也更合适……」萧惜韵顿了一下,轻声道:「我觉得,也许你可以试试。」
「试什麽?」韩余繁头疼着,脑袋思绪还没转过来。
「试试和别人熟一点。」萧惜韵道:「除了我、梓姐和纪阿姨,你几乎没和第四个人说过话。我只是想,如果让韶末温来引导你,让你稍微愿意开口一点的话……」
或许就能不再那麽封闭了。
又或许,韶末温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也能让韩余繁慢慢敞开心扉、渐渐释然,与自己和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