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
嘈杂的市井声,燥热的天气使得布料下的身体发着汗,唯独思绪还在热气中强自保持清醒,二人屏息凝视,终于,远处计算时辰的鼓被敲响,西北处原先趴着的暗卫井然有序地跳下去,跟着便是一群黑点冒上头来。
等到鼓声最后的余音也伴随落日消失在天际,换上来的暗卫进入警戒状态,丹雀看准时机,俯下身子从瓦楼间掠过,到达目标的瞬间飞起拉弓,箭矢在黑夜划出一声长啸,准确无误地插进大理寺高楼处的建筑。
短暂的寂静之后,有人在房檐上大喊——“戒备!有刺客!”接着便是一群人稀稀拉拉地抽刀声。
丹雀丝毫不慌,弓箭再次上拉,这次的目标准确无误地射到房檐之上,她站直身,刚刚升起的一点月色照亮了黑色行衣,瓦片脱落的声响也在瞬间激起刚刚还没注意到动静的民众,一瞬间的兵荒马乱,市井人流乱成一团。
西北处,那几个在一瞬间看清人影的暗卫已经脚踏凌风飞了过来,丹雀眼瞅还有几个没打算跟来,索性三箭齐发,落到暗卫脚下,刹那间众人倾巢而出,丹雀扫了眼下方跟着她前后脚到踩点处的谢宁玉,微微点头,下一刻便转身离去。
不消片刻,瞅准时机的谢宁玉翻身而上,佝着身子入了大理寺,文书室附近正如所料没有守卫,但能听到外面有叫唤支援的声音不断传来。
她没有犹豫,立刻进了文书室,接着瞅准上面做支撑的横梁,跳到边缘缩成一团。
很快,外面传来了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伴随着谩骂,估摸着是几个守卫扔下晚饭便急急忙忙地过来顶上,心里怨气横生。
谢宁玉心里道了句抱歉,伪装自己的动作却不敢马虎,手里捏着弹丸,估摸一会儿人要是进来便试着直接远距离打晕。
耳听着周遭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宁玉心跳加速,却始终不见人进来。
直到半柱香后,外面响起了交谈声,先前去逮丹雀的那一批暗卫回来,说是追到长街便不见踪影。
负责管理的守卫把他们好一顿骂,嘈杂声至此消停了些。
有轻浅的脚步声走到门前,谢宁玉看见个男人推门走进来,从上方看去隐约像是许知均。
没有久留,不过屋内随意扫了一圈便出去了,再过了一柱香,门外站了两个守卫,这场风波就此算是彻底平息。
谢宁玉松下一口气,这才借力跳了下去,佝偻着身子翻找关于宁琢清的档案。
文书室的规模很大,其中卷宗按年份划开,谢宁玉倒是没怎么费力便找到了宁琢清的资料,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前柜子里存放的东西远没有想象的多。
裴故给她的那密报里说得清楚,大理寺收缴了宁府书房里所有的东西,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只有眼前这廖廖几本书和奏折?谢宁玉蜷在角落翻看那些文献,上面的字迹清秀公正,是民间学堂很爱教给考生的答题字体,宁琢清学得很好,比起拓印的书籍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内容……倒是不出所料,这里能翻到的资料大多一些不痛不痒的文章,类比书生平常爱看的大家论述或是经典论断,除了细致的标注外看不出其他花样。
至于奏折,能找到的竟不过个位数。
大多是一些关于江东水利的构想,皇帝回得敷衍,原因谢宁玉倒也看得出来,这宁琢清的提议虽好,但大多不考虑国情与资金库,就算采纳实施,结果也未必就如人意。
谢宁玉叹了口气,有些怀疑自己的探查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不管是大理寺内还是现在的宁府,她获取的消息都不过廖廖,这般看来,似乎事情并不如先前想的简单。
把那几封奏折塞进怀里,她低着头,又去翻找去年管辖江东水利的相关奏折,但因为大理寺收缴的只有死人资料,谢宁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