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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雨季

    唐莺已经不在了,他也同意去看唐莺的墓,应该没什么可隐瞒了。

    “她什么时候有个孩子?她不是一直未婚吗?”严丁青震了震,衣角被风吹得扬起。

    水杉树一棵棵往后退,满天繁星藏在枝桠缝隙里,芝华仰头看,不知道哪一颗星星是唐莺。她叹口气,从18岁那年的雨季开始讲,讲到纸杯蛋糕和牛轧糖,讲到打了绷带的脚和几颗水果糖,一直讲到今天送出去的护身符。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去三个雨季。她在回忆,也在怀念唐莺,她念念不舍。

    “你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严丁青的声音有些g涩。

    “今年以前,他们应该都不想公开这个秘密,所以我不能说。”芝华心头坦荡,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异常。

    “你是不是……喜欢他?”严丁青冷不丁问,“你很关照他。”

    “你在胡说什么啊?”芝华愕然瞪大眼睛,身子往后靠,和严丁青的背分开距离,“我关照他,因为他是唐老师的孩子。”

    耳边是掠过的风声,严丁青不再说话,默然看着车灯落在地上的圆,想起车里男人那双冷淡而危险的眼睛。

    也许对方没有芝华这么纯粹。

    -------

    汽车已经驶出好远,程濡洱微微合上掌心,捏住那只平安符,感觉有粒又圆又y的东西硌着。

    他拿起护身符,发现下面藏着一颗蓝se水果糖。

    经过密集治疗的身t尚在恢复期,他的感知有些迟缓,稍微动一动也觉得费力,汽车的颠簸对他此刻的身t状况而言是酷刑。

    今年是他第三次来,也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来,他经受不了长途跋涉,也不需要再瞒着程荔,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程荔了。

    他带着车来,只是怕换了当地安排的车,那个ai多管闲事的nv孩会认不出他。

    一切说起来并不复杂,从二十年前程荔带领蔚海敲钟那一刻,蠢蠢yu动的亲戚们,就盯上了程荔的位置。

    他们料到程荔迟早会把位置交给程濡洱,没料到她让程濡洱介入得这么快。

    仅仅24岁,程荔几乎快把程濡洱打造成蔚海的发言人,所有重要的场合,必定带着他露面,打点媒t后,报纸和杂志上的称呼是“蔚海小程总”。

    只等他正式毕业,蔚海的实权会如装满后倒置的沙漏,一粒不剩流向程濡洱那里。

    没有人愿意被一个24岁的小辈踩在头上,更何况程濡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是养不熟的狼狗,见人时连笑都懒得给几分。最令人恐慌的是,不知为何这两年,程濡洱忽然对程荔态度和缓,像被谁好好开导了一番。

    起初他们尝试偷偷合并gu权,小伎俩轻易被程荔识破,闹得两位舅舅丢了子公司,白白拱手让给程濡洱。

    程荔不是个宽厚的人,她时常睚眦必报。前面子公司折腾完,她不再相信任何兄弟姐妹,钝刀割r0u般一点点收割他们手中的权力,意图将他们赶到她圈好的空地里,规规矩矩领她好心施舍的救济。

    亲情潦草地被一把利益刀割断,如同他们遣人割坏了程濡洱的刹车,在雨季里水量最丰沛的那一天。

    其实他们离一网打尽只差分毫,那次是程濡洱开着车,亲自送程荔去巡视的第一站港口。

    雨天路滑,掉头的路口程濡洱应该踩刹车维持方向,控制车身不漂移出去。但刹车踏板踩下去,车轮毫无反应,失控地往一辆大货车撞去。

    他的意识有短暂的空白,双眼看见安全气囊弹出的时候,一双手猝然抱住他,拼尽全力地把他护进怀里。

    暴雨如注的路口,车轮擦出两道狰狞的黑se。

    漫无边际的血se滴答坠落,顺着他脸颊往下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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