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她抢,她就大哭起来,父亲的竹条马上就抽到我身上。嫡母啥也没说,就冷冷地看了我
一眼。
我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可又不知道错在哪儿。
回到院子,一向慈爱的阿娘却让我在外面跪了好几个时辰。
冬天冷得要命,她颤抖着声音,抚摸着我身上的伤痕,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衣襟,说:
“阿瑶,你记住,以后千万别跟别人抢东西。阿娘没本事,护不住你……”
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了忍让。
可日子却越来越难过,厨房送来的粥越来越稀,连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被那些恶奴克扣。
那时候,李苏两家经常往来,订了亲之后,苏煜逢年过节也会来家里拜访。
有一次,他正好撞见我和恶奴起冲突。
也许是少年意气,也许只是顺手帮忙,总之,那个恶奴被年轻的苏煜给处置了。
我就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经常偷偷看他带着嫡姐去放风筝,心里不知不觉就种下了一颗羡
慕的种子。
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会成为我的夫君。
新皇刚登基那会儿,苏家站错了队,爵位从侯府降到了伯府。
苏煜也从马上摔下来,把腿摔瘸了。父亲一向看重名声,他既不想在这个时候退亲,又舍不
得让嫡姐去受苦,就想到了我。
我第一次看到父亲那张严肃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慈爱”的表情,就像戏子戴的面具,又
浮夸又假。
他摸着胡子,叹着气说:“阿瑶也这么大了,是该嫁人了。”
嫡母则温和地凑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肯定也想让你姨娘过上好日子。只要你肯嫁去苏家,好好在那
儿待着,你姨娘吃药的钱,就从公账上出。”
我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
没过多久,我就穿着不合身的嫁衣,带着十抬寒酸的嫁妆,成了苏煜的娘子。
我本来盼着以后能和夫君和和美美,哪怕相敬如宾也好。
可没想到,新婚夜当晚,苏煜就大发雷霆,把凤烛和酒盏都砸了,冷冷地说:
“哼,你们李家可真行,拿个庶女来糊弄我。既得了好名声,还想让我养个吃白食的,天底
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羞愧地低下头,想到了阿娘,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说:
“我……我啥都能干,不会白吃白喝的。”
他想了想,从架子上拿下一把算筹递给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讥讽,说:
“行啊,苏家不养闲人,你想在这儿待着,吃穿用度都得拿算筹来付。”
一根算筹能吃一顿饭,或者住两天。
就连裁月经带的布,都得用算筹去换。
可我织的衣服、纳的鞋,却连半根算筹都不值。
只有把家里的事都操持好了,让苏煜满意,他才会多给我一些算筹。
可就算我想尽办法,还是经常吃不饱饭,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冬天的时候,冻得手脚发麻,我手里的算筹换不起银炭,就低声下气地问他能不能先预支一
点。
苏煜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笑着说: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没什么骨气,还非要硬装。”
说完,他随手写了一封和离书,语气轻蔑:
“你要是肯回家,我送你一百筐银炭都行。”
我默默地收起那封写着苏煜名字的薄纸,心里想:
骨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