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道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线状痕迹,证明这里曾遭受过多么粗暴的切割。那愈合的速度,远超常理!
小雅拿着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手抖得厉害,迟迟不敢落下。她看看那道匪夷所思的伤口,又看看我平静得甚至带着点饶有兴味的脸,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语气轻松,医生技术很好
不……不是……小雅语无伦次,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范畴的怪物,太太,您……您不觉得……太快了吗这才……才不到一天……
哦我拉长语调,带着点慵懒的困惑,可能是墨总请的医生特别厉害吧或者……我体质特殊容易恢复
我甚至还冲她眨了眨眼。
小雅被我这个动作吓得一哆嗦,棉签差点戳到我身上。她不敢再多问,几乎是屏着呼吸,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胡乱给我那几乎不需要处理的伤口象征性地擦了点药,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重新裹上新的绷带,端着换下来的东西,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严。
看着那仓皇逃离的背影,我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地扩大。体质特殊是啊,特别特殊。特殊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墨廷枭,你不是喜欢挖吗来啊。
3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海参精体质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和……运用。
墨廷枭似乎把这里当成了林晚晚的专属器官供应站。我几乎成了墨氏医疗中心的VIP常客。
一个月后,林晚晚的血液系统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少量骨髓。冰冷刺骨的骨髓穿刺针扎进脊椎深处时,那种钻心的痛楚让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但就在抽取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滑腻温暖的涌动感立刻在骨髓深处弥漫开来,迅速填补着被抽走的空隙。痛感迅速被一种怪异的饱胀感取代。
负责抽取的医生看着采集管里迅速达到要求的量,又看看我瞬间恢复如常、甚至微微发红的气色,眼神惊疑不定,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两个月后,林晚晚脆弱的肺叶又意外感染,急需一小片健康的肺组织进行紧急修复。手术台上,胸腔被打开,冰冷的手术钳探入。当那片肺叶被切下取走的刹那,胸腔内立刻被一股粘稠、滑腻、高速蠕动的暖流充满!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新的肺组织正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延展、重新充盈那个小小的空缺。
主刀医生看着托盘里那片粉嫩的组织,又通过胸腔镜看着里面那几乎同步开始愈合、增生的创面,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器械。旁边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上,我的指标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手术前还要健康。
每一次,墨廷枭都如同冷酷的监工,站在手术室观察窗后,或者直接站在手术台旁。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术的每一个步骤,也死死地锁定着我的脸。他似乎在捕捉我的痛苦、我的恐惧、我的崩溃。
但每一次,他看到的,都只有平静。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甚至……在那平静的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轻松或者说是……一种卸下负担后的释然
随着次数增加,他眼神里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笃定,开始被一种越来越浓重的、风暴般的困惑和某种被冒犯的愠怒所取代。尤其是在那次肺叶手术后,他大步走到刚被推出手术室、躺在移动病床上的我面前。
麻醉还未完全消退,我有些昏沉,但腹腔内熟悉的蠕动感已经开始了。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冰冷的力度,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沈深,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狂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