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级第一的草稿纸里藏了我的猪
林晚拿着
38分的数学卷子发呆时,班主任宣布了一个噩耗。
江屿,从今天起你负责辅导林晚同学数学。
全班倒吸冷气——谁不知道年级第一江屿是出了名的冰山,最讨厌浪费时间。
第一次补课,他扫了眼她的错题集:这些题猪都会做。
林晚气鼓鼓在草稿纸上画了只戴眼镜的猪。
隔天翻开作业本,那只猪被添了领结,旁边批注:猪同学,第
3步又错了。
雨天他塞给她自己的伞,自己淋雨离开。
学长送她奶茶时,他突然出现拽走她:补课时间到了。
直到林晚翻开他从不离身的黑色笔记本——
里面贴满她乱涂的草稿纸,最新一页写着:
她今天对那只猪笑了三次,没看我。
1
粉笔灰在午后闷滞的空气里沉沉浮浮,像一场永远落不到实处的灰色小雪。林晚捏着手里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数学卷子,鲜红的38像两个咧开的嘲讽嘴角,直直钉进她的视网膜。讲台上,老班还在唾沫横飞地分析这次月考的普遍性问题,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精准敲打在她麻木的神经上。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绝望地盘旋:完了,老妈那关怕是过不去了。今晚回去,等待她的不是糖醋排骨,恐怕是竹笋炒肉丝。
就在她几乎要把卷子上那个耻辱的分数盯出个洞来时,老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劈开了教室里的嘈杂:……所以,为了帮助个别基础薄弱的同学迎头赶上,特别是林晚同学——林晚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头皮发麻。
老班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班,最终落在教室后方那个仿佛自带天然隔绝屏障的角落,声音洪亮地宣布:江屿,从今天起,放学后你负责辅导林晚同学的数学!务必把她这瘸腿给我扳正了!
嘶——
不是一声,而是几十口凉气同时倒抽进来,整齐划一得像是排练过。教室里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所有目光,惊愕的、同情的、难以置信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晚身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转向那个靠窗的位置。
江屿。
年级第一,学神本神,也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冰山中的万年玄冰。传说他眼里只有题目和分数,时间精确到秒,最厌恶的就是无意义的社交和被拖慢节奏。让他辅导数学还是辅导林晚这种……嗯,数学困难户这无异于让一头孤狼去教兔子跳火圈。
林晚感觉自己的脸皮轰地一下烧着了,火辣辣地烫。她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越过几排课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向风暴的中心。
江屿正慢条斯理地合上一本全英文的厚重书籍。窗外过分明亮的阳光落在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上,鼻梁挺直,唇线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他微微抬了下眼皮,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目光平静无波地掠过讲台,最后,极其短暂地在她这个方向停顿了零点一秒。没有厌恶,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像扫描仪扫过一个无生命的物体。然后,他几不可察地、幅度微小地点了下头,喉间溢出一个极其模糊的嗯声,算是应承。那姿态,仿佛接受的不是一项麻烦的任务,而只是拂去衣袖上的一点微尘。
林晚的心,却在他那毫无波澜的一瞥里,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她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无数个被冻成冰棍的悲惨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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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像是某种解脱,又像是催命符。林晚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恨不得把一支笔拆开再装回去八百遍。教室里的人潮很快退去,只剩下零星的打扫声。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抱着她那本画满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