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此起彼伏的仪器声响。林夏攥着手机，指尖被金属外壳硌得发白，屏幕上跳出的消息刺痛她的眼睛：顾医生，3床患者血氧骤降！

    推开抢救室门的瞬间，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撕裂空气。顾沉舟白大褂下摆扬起，骨节分明的手精准地接过护士递来的除颤仪。他侧脸绷成冷硬的线条，额角碎发被汗水浸湿，专注的模样让林夏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

    那时她刚入医学院，在解剖楼迷了路。暴雨冲垮电路，整栋楼陷入黑暗。她蜷缩在角落，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时，是顾沉舟举着手电找到她。光束扫过他清隽的眉眼，声音像裹着层薄冰：新生跟我走。

    此刻抢救室里，他俯身做胸外按压的身影与记忆重叠。林夏深吸口气，快步上前：顾医生，我来接替你。

    顾沉舟抬头，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七年过去，她褪去青涩，马尾换成温柔的长卷发，白大褂下隐约露出锁骨处的红绳——那是当年他送她的平安符。

    继续加压给氧。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转身记录生命体征。林夏按压的动作渐渐平稳，余光瞥见他后颈的纱布，洇着暗红血迹。

    凌晨三点，患者终于脱离危险。林夏在更衣室撞见顾沉舟正在换药，他后背有道狰狞的伤口。昨天车祸现场被玻璃划伤。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语气平淡，你不用特意来值夜班。

    我是自愿申请的。林夏攥紧储物柜把手，当年要不是你......

    别提过去。顾沉舟扣上衬衫纽扣，现在我们是同事。

    晨光爬上窗台时，林夏在值班室打盹。迷糊间，有人轻轻给她披上外套，熟悉的雪松香萦绕鼻尖。她睫毛颤动，听见他低声说：傻瓜，别总熬夜。

    第二天查房，林夏发现自己负责的患者正是顾沉舟的妹妹。女孩拉着她的手笑：姐姐，我哥嘴上硬，其实总在办公室看你的论文。

    林夏红了脸，转身撞见倚在门框的顾沉舟。他手里拿着她落在值班室的平安符，垂眸摩挲着褪色的红绳：周末有空吗有家新开的甜品店，芒果千层做得不错。

    窗外，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含笑的眉眼。原来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牵挂，早已在岁月里悄然生根发芽。

    蜜糖与星光

    周末的甜品店飘着浓郁的奶香，落地窗外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林夏盯着面前点缀着薄荷叶的芒果千层，玻璃杯里的蜜桃乌龙茶泛起细碎涟漪。顾沉舟将温热的勺子推到她面前，袖口滑落时，她瞥见他腕间戴着与自己同款式的医用手表。

    上周急诊室的事，谢谢。他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其实这些年......话未说完，店门被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同事说说笑笑走进来。林夏慌忙低头吃蛋糕，果酱沾在唇角。

    顾沉舟喉结滚动，抽出纸巾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他轻声说：别动。指腹擦过唇角的瞬间，林夏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同事们的惊呼声这才传来，顾医生太会了吧！原来你们在约会啊！

    林夏红着脸想解释，却被顾沉舟握住手腕。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转头时眼底藏着笑意：以后值夜班，记得找我搭班。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林夏抱着病历本往值班室走，突然被人拉进安全通道。顾沉舟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碘伏味：白天的话没说完。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脸颊，七年前送你平安符，是因为......

    警报声突然炸响，打断了未完的告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病房。抢救结束已是凌晨四点，林夏靠在值班室沙发上昏昏欲睡。朦胧中感觉有人将她抱起，熟悉的体温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