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一丝解脱，一丝满足，别…别难过…这次…我终于…帮到你了…纯阴…本源…都给你…好好…活下去…走正…道……

    她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缓缓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双曾盛满算计、轻蔑、恐惧、绝望，最终却只剩下纯粹爱意的眼眸，熄灭了。

    她的身体在我怀中，化作点点最纯净的月白光点，如同归巢的萤火，温柔地、决绝地……涌入了我体内。

    那是她最后的纯阴本源，带着她生命最后的祝福与祈求。

    我抱着她消散后空荡荡的衣袍，僵立在问仙台的废墟之上。

    血阵已散，怨魂已消。

    唯有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

    我感受着体内那被净化、被补全、前所未有的圆满与强大的力量——仙人境！

    这本该是我复仇成功的巅峰时刻。

    然而，巨大的力量带来的，却是灭顶的空虚与……噬骨的痛！

    我低头，看着怀中残留的、带着她气息的月白纱衣，那上面还沾染着刺目的黑红血迹。

    啊——！！！

    一声蕴含着五百年恨意、四百年算计、最终化为无尽悔恨与悲怆的咆哮，如同受伤孤狼的哀嚎，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久久回荡在云海山巅。

    我赢了。

    赢回了力量，赢回了性命，甚至赢回了正道坦途。

    却输掉了……唯一一颗真正属于我的、滚烫的心。

    月光清冷，照在问仙台废墟里、抱着林洛雪空荡衣袍、泣不成声的我，而隐隐作寒。

    这一世过后，只怕再无轮回……

    10.【彩蛋·今晚可要我陪】

    月光如霜，浸透藏书楼陈腐的木香。

    我枯坐尘影，怀中染血的纱衣汲取着最后余温。仙元浩渺，填不满指间寸寸冰冷。

    雪儿……

    指尖拂过冰冷血痕，灼痛神魂。她最后祈求在念中翻涌：换你活，走正道。

    仙途无她不过永夜囚笼。

    决绝焚尽残念，无我何妨！

    问仙台残阵，血衣悬于掌中，仙元灌注，暗红斑驳处浮起星屑微光。

    不够。剑指洞穿眉心！

    噗——！

    仙源核心剜出！仙躯瞬黯，濒临溃散。我将其推向光尘：以仙源为薪，唤你魂归！林洛雪——！

    仙源炸裂，洪流裹挟记忆悔恋，灌入光尘！月华星辉齐涌，光尘疾塑人形——乌发雪肤，青丝泻月。

    她睁眼，眸澈如山泉，映出下方透明的我。四目相对，她狂喜落泪，飞扑抱住下坠的我。

    师兄！你这个傻子！

    泣声烫着我冰冷脸颊，下一世，我再也不放手……

    ……

    二十年后。

    我们转世归来，彼此再见！

    素色帐顶，冷香萦绕——她的卧房。

    侧头！林洛雪坐床畔，轻纱墨发，月光雕琢侧颜！她正吹凉灵药。

    抬眸相视！

    她眼中唯余珍重爱意，颊染红霞。放下药碗，俯身耳语，呵气如兰：

    我的仙人老爷您醒了

    她嫣然一笑，羞怯深情，今夜…可还要洛雪陪您

    我将她轻揽入怀，深情一吻，我要永远！

    月光透窗，春满罗帷！

    ——此生，圆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