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西装内袋,那里应该还装着U盘。
私家侦探无权介入命案。
带着茉莉香的阴影罩下来。
沈砚抬头,看见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倚着栏杆,眼尾的朱砂痣在旋转灯球下像滴凝固的血。
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敲了敲吧台上的警徽——那是方才他追人时从口袋滑出的,沈先生,三年前重案组沈警官的证件,现在拿来当通行证用
沈砚的手指在死者衣袋口顿住。
苏绛,红月酒吧老板娘,他查过她的底。
前缉毒警苏正山的遗孤,父亲十年前在卧底行动中坠崖,案卷写着意外,但现场少了关键的通讯记录。
此刻她的笑像浸了蜜,可盯着他的眼神却像在看块带刺的石头。
死者是改制企业的财务助理,他站起来,与她隔着半米距离,我在查三年前的贪污案,他手里有——
有什么都等警察来。苏绛转身从吧台下抽出对讲机,墨绿丝绒旗袍下摆扫过他的裤脚,周队的人五分钟到,沈先生要是急着立功,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你追的人刚好死在我的酒吧
舞池的灯光突然暗下来。
沈砚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望着窗外——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像块浸满水的红绸子,糊在玻璃上。
太阳穴突突跳着,他想起昨夜出警时法医说的话:沈哥,最近三起猝死案死者舌苔都泛青,市局怀疑是新型致幻剂。
沈先生苏绛的声音突然遥远。
他扶住吧台,玻璃台面冰得刺骨。
死者的脸在眼前重叠,紫黑的嘴角咧开,像在笑。
意识抽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改制企业,致幻剂,苏正山的旧案,父亲的贪污案......这些线头突然缠成了一团。
沈砚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他猛地坐起,额角的冷汗浸透了枕头。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12月17日
07:03——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样。
不可能。他抓过手机,通话记录停在昨晚十点,给周野发的改制企业财务助理行踪还在草稿箱里。
掀开被子,裤腿上的泥渍不见了,后颈的墙灰也没了。
他冲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昨天追人时的深灰衬衫,连领口的褶皱都和死亡前分毫不差。
抽屉里的旧档案被翻得哗啦响。
1998年沈茂林贪污案的案卷最上面,前财务主管的照片被红笔圈着——那人和昨夜死者有七分相似。
沈砚的手指捏得泛白,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上一世他追着财务助理进酒吧,对方在舞池暴毙;这一世他在家醒来,时间倒回了24小时前。
轮回他对着镜子扯出个冷笑,抓起车钥匙时瞥见茶几上的日历——12月17日,和手机日期吻合。
昨夜的红月,死者的紫唇,苏绛的警告,此刻都像根刺扎在太阳穴上。
深夜的红月酒吧依然灯红酒绿。
沈砚站在巷口,盯着玻璃幕墙里晃动的人影。
这次他没急着进去,手按在腰后的防狼电击器上——上一世他死得太窝囊,连凶手怎么靠近的都没看清。
沈先生
背后的风带着冷香。
他旋身时被人用硬物抵住后颈,剧痛顺着脊椎窜上来。
意识模糊前,他看见一只戴金丝眼镜的手,镜片反着红月的光,指节上有块淡粉色的旧疤——像极了三年前,林湄为他挡刀时留下的伤。
你看,女人的声音裹着笑,混着电子乐钻进耳朵,这就是你选的正确。
沈砚栽倒在雪地里。
血月在头顶摇晃,这次他没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