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和资本力量不容小觑。专业的并购团队以一家新注册的壳公司晨曦资本的名义，极其隐秘而高效地与陷入焦头烂额境地的甜悦集团创始人搭上了线。

    正如那个匿名论坛帖子里透露的，甜悦早已外强中干。前期疯狂扩张的烧钱模式，加上为签下江临这个顶流代言而付出的天价费用，早已让他们的资金链紧绷到了极限。B轮融资的数据漂亮得像画出来的饼，根本经不起推敲。如今，几个核心城市的旗舰店被爆出销售数据造假，更是让背后的投资人震怒，施加了巨大的撤资压力。

    创始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需要一笔足够大的钱来填窟窿，更需要一个体面的方式，在金主爸爸们彻底翻脸、把他扒光示众之前，安全抽身离场。

    晨曦资本的出现，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虽然对方开出的价格远低于他之前狮子大开口的预期，甚至低于沁甜茶语在市场上被吹嘘的估值，但胜在是现金！是立刻能解燃眉之急的真金白银！而且对方承诺，交易过程绝对保密、高效，能最大限度地保住他最后的颜面。

    至于品牌未来的死活创始人心里冷笑，关他屁事！捞够本跑路才是王道。

    谈判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推进，速度快得惊人。林晚每天深夜会给我一个简短的加密信息同步进展。当看到核心条款已达成口头协议，尽职调查同步进行中，预计一周内可签意向书的消息时，我知道，最关键的一步，已经稳稳地迈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条线也在悄然铺开。

    这天下午，陈媛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走进了我的书房。她手里没拿解约函，也没拿被媒体轰炸的报告，而是拿着一份……剧本和一个平板电脑。

    念念……她欲言又止，把平板递给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加密视频通话的等待界面，有个人……想跟你谈谈。

    谁我挑眉，有些意外。这种时候，还敢直接找上门的，要么是胆子特别肥，要么是……另有所图。

    陈媛的表情更古怪了，像是吞了只苍蝇又不得不咽下去：星辉世纪的……周牧野。

    周牧野

    这个名字让我眉梢猛地一挑。星辉世纪，国内影视行业真正的巨头之一，老牌劲旅，底蕴深厚，远非江临所在的、靠流量明星堆砌起来的星耀传媒可比。而周牧野，更是星辉世纪近两年风头最劲的少帅，手段凌厉，眼光毒辣，以敢于启用新人和投资冷门题材著称，在业内毁誉参半，但没人敢小觑他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业内都知道，星辉世纪和星耀传媒，是死对头。两家在资源、艺人、市场份额上，明争暗斗了多年。

    江临，正是星耀传媒最大的摇钱树和门面。

    周牧野在这个时候找我

    视频请求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我压下心头的波澜，对陈媛点了点头。

    陈媛深吸一口气，帮我接通了视频，然后自己退到了镜头之外，但依旧留在房间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一丝莫名的期待。

    屏幕亮起，一张年轻、英俊、带着强烈侵略性的脸庞出现在画面中。周牧野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穿透力和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

    苏念老师，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低沉，平稳，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久仰。我是周牧野。

    周总，幸会。我平静地回应，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网上的热闹，我看了。周牧野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笑容谈不上友好，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很精彩。江临这一手，够狠，也够蠢。

    他评价得如此直接，甚至带着点轻蔑，让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