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无力。

    温景然看着她，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曾经盛满了对她的爱意和温柔，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就是他爱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的女人。

    这就是他从校服追到婚纱，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爱情。

    原来，不过是一场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现在，连戏幕都被无情地撕碎了。

    6

    那天晚上，温景然一夜未眠。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天黑坐到天亮。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阮念初和孟昭远的笑容，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凌迟着他的心。

    阮念初也一夜没睡好。

    她回到家，看到温景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被撞破的慌乱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第二天早上，温景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神色不安的阮念初，声音沙哑得厉害，念初，我们谈谈吧。

    阮念初咬着唇，点了点头。

    他是谁温景然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阮念初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孟昭远大学同学。

    你们多久了几个月了。

    几个月。温景然在心里苦笑。

    原来，他的迟钝，他的自欺欺人，让这背叛在他的眼皮底下滋生了这么久。

    为什么温景然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是痛彻心扉的不解，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

    阮念初避开他的目光，语气有些烦躁，也有些带着一种残忍的坦诚，温景然，你对我很好，这我知道。

    但是和你在一起，太没意思了。

    你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我，生活一潭死水。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我想要的是激情，是新鲜感，是能懂我、陪我去看更大世界的人。

    昭远他懂我，他能给我想要的那种生活。

    跟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活着的温景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我呢

    我算什么我这十几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就是让你觉得‘没意思’、‘一潭死水’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念初试图解释，但话一出口，就显得更加苍白，总之，景然，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合适温景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十年恋爱，三年婚姻，你现在告诉我不合适阮念初，你告诉我，什么是合适！

    是他孟昭远合适吗就因为他能说会道，能带你去吃大餐，能给你所谓的新鲜感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你说的初心呢你说的毕业就结婚呢那些都是假的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质问她，也在质问自己。

    阮念初被他吼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她咬着牙，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话，温景然，人是会变的！

    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跟在你身后的阮念初了！我不爱你了，这样够清楚吗！

    我不爱你了。这五个字，像五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进温景然的心脏，每一颗，都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他呆呆地看着阮念初，看着这个他爱了整个青春和半个人生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她的脸如此陌生，她的眼神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