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本上被篡改的诊断日期颜色相同。

    电梯下降时，林夏盯着镜面倒影。自己眼下的青黑比早上更深，锁骨处有一道淡红抓痕——那是昨天和陈默争吵时，他拽她手腕留下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李诗瑶发来的消息：夏姐，陈默哥说今晚要加班。配图是停车场里陈默的车，副驾座位上摆着支YSL口红，色号和投影里的一模一样。

    推开通往停车场的防火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陈默的车灯在黑暗中亮起，像一只猩红的眼睛。林夏刚走近，就看到副驾遮阳板上晃动的挂件——那是她去年送他的胶片钥匙扣，此刻却挂在李诗瑶的Gucci包上。

    夏夏，我们谈谈。陈默下车时带起一阵风，林夏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滤镜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她的视网膜上炸开红色倒计时：【死亡威胁：12分钟】。而陈默身后，李诗瑶从阴影里走出，手腕的黑色纹路正在蔓延成放映机轮盘的形状，那纹路流动的轨迹，和母亲最后一通电话里，背景音里机械齿轮转动的频率完全一致。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出轨的证据，也是这样在某个深夜突然摊开在她眼前。那时母亲撕碎照片的声音，和此刻她捏碎手机钢化膜的脆响，在记忆里重叠。你们早就认识了，对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而李诗瑶手腕的纹路突然暴涨，在空中凝结成一行血字：【剧情强制启动】。

    第二章

    叙事经济学战争

    1、血色数据的真相

    李诗瑶手腕暴涨的黑色纹路在空中凝结成剧情强制启动的血字时，停车场的顶灯突然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坠落，林夏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在指缝间看见那些碎片折射出无数个重叠的画面——陈默慌张后退的身影、李诗瑶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以及自己脖颈处正在浮现的暗紫色勒痕。

    命书APP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视网膜上的倒计时从12分钟骤降至3分钟，而每个跳动的数字边缘都渗出粘稠的血珠。林夏踉跄着扶住车身，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恍惚间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与这声音重叠。她突然想起母亲寄来的胶片相机说明书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放映时间正是自己出生那日。

    夏夏，你听我解释！陈默伸手试图抓住她的手腕，却被林夏反手甩开。滤镜功能自动开启，玫瑰色的数据影院再度笼罩四周，空气中悬浮的命运推演界面疯狂闪烁，红框不仅标注出陈默和李诗瑶，连远处保安亭里打瞌睡的老人头顶都浮现出剧情NPC的字样。

    林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诗瑶手机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消息框里，一行文字赫然显现：【目标情绪值已达标，启动B计划】。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李诗瑶手机壁纸竟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边角处用红色记号笔写着实验体037。

    你到底是谁林夏的声音在颤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胶片相机吊坠。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大学时，母亲总爱用同样的姿势摆弄家里那台老式放映机。李诗瑶的微笑凝固成数据流的裂痕，瞳孔里的蓝光突然暴涨成银河般的矩阵：我是你的观众，也是你的编剧——或者说，曾经是。话音未落，地面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黑色胶片如石油涌泉般喷溅，每滴胶片触地瞬间展开成放映机轮盘，齿轮转动声中混着母亲临终病历的纸张脆响。林夏脚踝被黏液般的数据流缠住，铁锈味混着茉莉花香钻入鼻腔，那是母亲病房与实验室的气味混合。瞬间将三人包裹其中。林夏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触手钻进毛孔，记忆如走马灯般倒放：母亲在病房里颤抖着写下逃字、王涛偷偷塞进她抽屉的加密U盘、甚至童年时总在窗边看到的黑影。这些画面在胶片洪流中重组，拼凑出一个令她窒息的真相——自己的人生，不过是某个巨大实验中的样本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