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那个救了陈嘉远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依然清澈，但陈嘉远现在能看到他身上的命运之线比苏雨晴的更加复杂，有些线条甚至延伸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你已经看到了。老人的声音平静而深沉，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诅咒。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陈嘉远挣扎着坐起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师，我有妻子和女儿，我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老人和苏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中包含着陈嘉远无法理解的信息。

    正常的生活老人轻笑一声，你觉得你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

    这句话让陈嘉远的血液凝固了。你什么意思

    休息吧。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谈。有些真相，需要你有足够的准备才能承受。

    老人和苏雨晴前后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陈嘉远。房间里安静地出奇，只有窗外鸟儿的啁啾声。

    陈嘉远陷入恍惚，这是真实世界吗一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大脑，小雨...小雨怎么样了妻子还好吗自己不在了她怎么独自支撑起家庭他突然头疼欲裂，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灰度的现实

    病房中，李梦瑶面色苍白地坐在床前，边柜上手机一直振动中，她仿佛完全没有关注到，直到手机啪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她好像突然被拉回了现实。赶紧捡起手机，里面传来了王静焦急的声音：瑶瑶，我十分钟就到，今天我来给小雨陪床，你回去休息。

    从三天前接到交警的电话，从陈嘉远的车辆损毁程度看，生还的可能性极低；但除了现场的血迹之外，完全没有人的踪迹。搜索已经第三天了，李梦瑶再不愿相信，内心也知道希望十分渺茫。而小雨的病情时好时坏，经常高烧陷入沉睡，她更是一刻都不敢合眼，这72小时的煎熬，已经把一个平素端庄持重的女子变得呆滞而麻木。

    她抹了把因眼泪干涸而紧绷的脸，准备去护士站找护士更换输液袋，这时王静闯了进来。

    瑶瑶，你快回家睡会儿。王静看着一向精致的闺蜜这副样子心疼地不行，语气放缓了几分，这儿有我。她扶了扶李梦瑶摇摇欲坠的肩膀。

    李梦瑶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得成为支柱，撑起这个家啊，还有小雨的病，至今都没查出来原因，她必须要坚强些。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家里一如三日前的样子。她匆匆抱着小雨去医院，一只陈嘉远的深色皮鞋从鞋柜里掉了下来，如今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梦瑶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已经干涸的泪腺又开始汹涌。

    终于躺在床上时，只觉身体沉重，大脑开始混沌。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异度空间，空间极为巨大，明确分成了数层，每一层都有稀稀拉拉的人影，奇怪的是她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但从身形可以判断男女老少都有。

    李梦瑶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一层走上了二层，距离人群更近了，每个经过她的人身上都彷佛有丝线缠绕，她想走进一些，那些人影竟然像是躲避似的离开，怎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她看到一个小女孩，那，那不是小雨吗她着急地大喊，小雨！小雨！是妈妈啊！小女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但很快又跑进了人群中...

    李梦瑶惊醒过来，此时电话响起，那边是王静的声音：瑶瑶，快来，小雨，小雨她......

    她大脑中嗡地一声，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跑。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血压一直在下降...

    李梦瑶赶到时，陈主任正从抢救室走出来，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陈主任看着这个憔悴的女子，安慰道：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刚刚突然血压下降失去意识，我们会再做几个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