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变得潮湿沉重。我抱着它退到墙角,手机电筒的光圈里,泛黄的纸页上布满褐色污渍。
2003年6月17日
老简今天又带小舟去实验室了。他说是常规检查,但小舟回来时裙子上有血。我问她疼不疼,她只是笑,说妈妈我见到妹妹了。我们只有两个孩子啊......
我死死咬住手背。记忆里姐姐确实总对着空气说话,父亲说那是儿童幻想朋友。但下一页的内容让我的血液结冰。
2003年7月2日
小安发烧到40度,老简给她注射了新药。半夜我去看她,发现小舟蜷缩在妹妹被窝里。两个孩子的体温居然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小舟后背出现了和小安相同的胎记......
胎记我下意识摸向自己后腰。那里有块暗红色印记,形状像半只蝴蝶。父亲说那是出生时就有的血管瘤。
阁楼突然响起咔嗒声。骷髅的指骨不知何时松开了,手术刀掉在木地板上。刀尖指向一堆蒙尘的纸箱,最上面那个贴着小舟7岁的标签。
箱子里全是蓝色连衣裙,每件领口都绣着名字。最底下压着本病历,患者姓名栏并排写着简舟&简安,诊断结果被墨水涂黑,只剩人格分裂几个字依稀可辨。
这不可能......我疯狂翻找其他箱子,在实验室记录里发现父亲的字迹:双生子同步率达到93%,药物干预后主体简安症状减轻,副体简舟出现代偿性人格分裂......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借着刹那亮光,我看见阁楼角落有扇暗门,门把手上挂着儿童用的防走失绳——和姐姐失踪那天戴的是同款。
暗门后是向下的铁梯。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涌上来,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梯子尽头是条狭窄走廊,两侧墙上钉着几十张脑部CT片,每张都标注着日期。
最近的那张是上个月的。我凑近看时,手机突然弹出低电量警告。惨白的光线下,CT片角落的手写备注清晰可见:简安,28岁,第37次治疗,海马体萎缩加剧。
可我从没做过脑部扫描。
走廊尽头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液体滴落的声音。推开门那刻,我的手机彻底没电了。黑暗中有微弱的蓝光闪烁,像是医疗仪器的指示灯。
谁在那里我摸到墙上的开关。
顶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了地狱。
三十平米的地下室摆满医疗设备,中央手术台上捆着个人形物体——长发遮住了脸,裸露的手臂上插着七八根输液管。最骇人的是她的后腰,暗红色胎记在无影灯下像在渗血。
完整的蝴蝶形状。
姐...姐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人形物体突然剧烈抽搐,输液架轰然倒地。她抬起头,乱发间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安安终于来找我玩了。
第三章
地下蝴蝶
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的气泡,每个音节都裹着黏稠的回音。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冷藏柜,玻璃罐里的器官标本随之晃动。
你不是...姐姐...我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人,姐姐失踪时已经十四岁...
我是小舟啊。她歪头的角度和我照镜子时一模一样,爸爸没告诉你吗我们是一起出生的。
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套着皮质束缚带,上面烙着SJ-02的编号。而当我本能地摸向自己右手腕内侧——那里有个几乎褪色的疤痕,形状像被烫过的数字。
冷藏柜的玻璃反射出我们并排的脸。同样的杏眼,同样的泪痣,连右眉中断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她眼里的光,像被摔碎的镜子,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