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个家，吃不饱，穿不暖，每次找他们要学费，都要挨一顿打。”

    “我初中还没毕业，楚青青就说家里养不起我，逼着我辍学到工地搬砖。”

    “妈，我爸根本就不爱我，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看着父子俩被生活折磨的面目全非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上一世。

    上辈子，我到处打零工，攒钱供陆诚读完了博士。

    为了给陆诚买房子娶媳妇，我瞒着他，卖了一个肾，才凑够了婚房的首付。

    就连陆诚结婚订酒店的钱，都是是捡破烂一点点攒的。

    可到头来，他看不到我含辛茹苦三十多年的付出，只惦记着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父爱。

    我蹲下来，盯着陆诚的眼睛，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陆诚，你终于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父爱，你开心吗？”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上车离开。

    12

    父爱的代价

    后来的事情，我是听新厂的厂长说的。

    我拒绝原谅陆诚，陆诚把一切都怪到了陆思安头上，对陆思安大打出手。

    父子俩都因为违反工厂纪律，被厂里开除了。

    这一世，没有我在印刷厂的工作，楚青青只能回家做了家庭主妇。

    一家几口人，全靠陆思安父子俩打工挣的钱养家。

    现在陆思安和陆诚也失业了，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老家。

    楚青青根本吃不了种地的苦，听说要回老家，居然偷了家里的钱，想带着自己生的那个女儿逃跑。

    陆思安发现后，跟在后面追，推搡中，楚青青被一辆渣土车卷到车轮下面，当场碾成了两段。

    陆思安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陆思安坐牢后，公婆生怕陆诚不管他们，到哪都死死跟着他。

    这一世，没有我的悉心照料，公婆瘫痪在床上，骨瘦如柴，后背长满了褥疮。

    这样的生活，和上辈子风光无限的博士，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不到一个月，陆诚就借口出门打工，把公婆丢在老家，不管他们的死活。

    没多久，公婆就在老家活活饿死了。

    最后一次看到陆诚，是在手机推送的社会新闻里。

    原来，这辈子穷困潦倒的陆诚，认为一切都是陆思安害的。

    如果不是他抢走了自己的抚养权，这辈子，陆诚跟着我，就算考不上博士，至少也能继承我的家产，成为身家百亿的超级富二代。

    于是，在陆思安出狱这一天，陆诚亲自去监狱接他回家。

    陆思安还以为儿子是要接他回家养老，根本没想到，陆诚在酒里下了安眠药。

    等到陆思安喝下安眠药，昏迷不醒，陆诚把人丢在大马路上。

    眼睁睁看着一辆辆渣土车碾过去，把陆思安碾成了一滩肉泥……

    听说陆诚被判了死刑。

    接到看守所的电话，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陆诚的眼里，亮着渗人的光，嘴里胡乱地喊着：

    “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选妈妈！”

    我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他说：“陆诚，你这种人，就算再给你一百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也照样不会有好下场。”

    “上辈子，你恨我霸占你三十年，让你从小没有父爱。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爸爸真的爱你，那三十年里，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为什么一分钱抚养费都不给你？”

    “这辈子，我成全你，让你拥有了父爱，你又恨上了你爸爸，觉得是他从我手里抢走了你，让你没有了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