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颦儿说:“今天我们早点睡吧,但你要陪我在一起,睡在我的卧室里,我还有许多心里话要和你说,不许你推托。”
“颦儿的命令我哪敢不服从,遵命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我年龄小,你大,今后你得听我的,处处让着我。”颦儿得意地说。
夜晚,杜陵和颦儿和衣共卧在颦儿的卧室里,一张单人床睡两个人,显得窄小、拥挤,两人脸对脸地对望着,颦儿把手臂搭载杜陵的肩上,抚摸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句话想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你问吧,我照实回答就是了,再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是不是认为那一次颦儿的行为很可耻,很下贱?”
“瞧你说到哪去了?我从来没有认为颦儿有什么错误,更不要说可耻下贱的话了,颦儿只是真情所至,率性而为。要说可耻,倒是我可耻,其实在潜意识里,我比你更希望那样,只不过是受到理性的制约,不敢那样罢了。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看到你那样生气,我从内心遣责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我的大脑意识,应该说是半清醒的,如果我真不想或不愿意那种事情发生,我完全可以醒过来,中止事态的发展,但我就是不愿清醒,因为在潜意识中我是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和继续的,所以我把自己的意识有意控制在朦胧状态中,不让自己醒过来,为得就是躲避良心和理智的谴责,从而把责任推卸给过失或无意识。事后,我觉得自己很虚伪,很卑鄙。我想把这一切说清楚,但你却走了,不给我任何机会。幸亏你现在给了我这个机会,否则,我会为这件事在良心上负疚一辈子的。你现在能回来,听我揭露和批判自己,我真高兴,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么?”杜陵柔声道。
“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你,只是当时觉得生气和委屈罢了。”颦儿说,“你知道吗?那天我一晚上都没合眼,气头上我恨死你了,委屈得哭了大半夜,发誓今后再也不理你,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我的衣物,要离开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带走了一件我根本用不着的东西,我就知道自己对你永远恨不起来,不会像某些人的爱情,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你想知道我带走了一件什么东西么?”
“当然想知道。”
“你还记得我九岁那年,你给我买得那件红色的连衣裙么?”
杜陵回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那时她和周敏结婚后的第四年,那时颦儿刚满九岁。那一年的‘五一’劳动节,周敏执意要给杜陵添置一套衣服,理由是自结婚后,杜陵已经近两年没有买新衣服了。再不买,会让人觉得周敏在故意年苛待丈夫。杜陵和周敏结婚后,留在学校里任助教,工资并不高,只有五十多元钱,而周敏作为副教授,工资虽然比杜陵高许多,但也只有九十多元。两人的工资合起来,近一百五十元,在那个年代,一百五十元钱,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多元,按说这种收入,以当时的生活水平而论,应该是经济富裕的家庭,添置个把件衣服不是什么困难。但周敏和杜陵都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周敏原来的的丈夫,家在陕北农村,父母亲家庭生活比较困难,丈夫活着的时候,每月都给父母亲家里汇寄生活费,贴补家用,丈夫死后,周敏仍坚持定期给已故丈夫的父母汇寄生活费。在与杜陵结婚后,周敏征求杜陵的意见,杜陵说:“还是照常给会吧,人家的儿子死了本身就够痛苦的了,我把人家的媳妇娶过来,再停了人家的生活费多不合适,我的家也在农村,我知道农村的苦难。再说他们是颦儿的爷爷奶奶,就是看在颦儿的面子上,也该给寄。只是我也想每月给家里寄点生活费,不知你同意不,?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认为我是讨价还价,我的家庭条件也不好,父母养我这么大,又供我上大学,好不容易毕业了,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心里下不去。如果你同意,我就寄,大不了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