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的橡胶薄膜,紧紧包裹住了我进水的手机!隔绝了水分,争取了时间!那避孕套上沾的红泥,正是昨天暴雨时车轮卷起的泥浆!
原来……原来是这样!
它不是出轨的证据!它是……他在危急时刻,情急之下用来拯救我手机的、一个充满急智却显得无比尴尬的防水袋!
巨大的荒谬感和迟来的愧疚感,像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我捏着那个避孕套盒子,指尖冰凉,久久无法动弹。我错怪了他。我把他出于兄弟义气的担当,当成了肮脏的背叛;把他情急之下的救急之举,当成了出轨的铁证。我甚至……在心里对他实施了最恶毒的复仇——用冰冷的眼神、刻薄的话语,将他推入恐惧和绝望的深渊。
我缓缓转过身。陈默依旧捂着脸,沉浸在可能被感染的巨大恐惧中,身体微微发抖。周扬背对着我们,被子下的身体似乎也绷得很紧。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道歉安慰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终,我只是默默地、极其小心地将那个避孕套盒子盖好,放回了工具箱的最底层,轻轻合上了箱盖。仿佛这样,就能将这场因误会而起的风暴,也一并封存。
接下来的两天,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和沉重。我们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沿着318国道前行,窗外的风景依旧壮丽:湛蓝的天空下,雪山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辽阔的草原延伸到天际,五彩的经幡在风中猎猎飞舞,吟唱着古老的祝福。然而,车厢里却像被抽成了真空。
陈默沉默地开车,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变得异常沉默寡言,几乎不主动说话,只是偶尔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卑微的讨好看向我。我知道,他是在恐惧,恐惧可能的感染,更恐惧我依旧不肯原谅他。
周扬也变得异常安静。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兴致勃勃地讲笑话,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后座,戴着耳机,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而迷茫。他脸上失去了阳光的笑容,只剩下一种沉重的、挥之不去的阴郁。他不敢看陈默,更不敢看我,仿佛自己是一个带来灾祸的罪人。他偶尔剧烈的咳嗽,都会让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阻断药需要连续服用28天。每天,陈默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背对着我们,就着冰冷的矿泉水,默默吞下那几片小小的药丸。每一次吞咽的动作,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缓慢地切割。那药片,是希望的象征,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潜在危险的警钟。
我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最必要的、干巴巴的几句。
前面有观景台,停吗我问。
……好。陈默低声应道,声音沙哑。
扬子,喝点热水。我把保温杯递向后座。
……谢谢嫂子。周扬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接过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车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引擎的轰鸣。
直到第三天傍晚,我们抵达了一个海拔更高的、靠近雪山的小镇,准备休整。入住一家条件稍好的藏式家庭旅馆后,周扬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陈默则显得更加焦躁不安,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地看手机。
终于,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手指颤抖着接通,声音压得极低:喂……结果出来了……好……好……我马上看!
他挂断电话,手指颤抖着点开邮箱,下载附件。一个PDF文件。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打开潘多拉魔盒,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不敢点开。最终,他猛地闭上眼睛,手指重重落下!
几秒钟的死寂。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先是极度的恐惧,随即,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