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里的酒盏,他腕间的青玉镯晃得人眼晕——那是北戎使臣去年进贡的,前世我在谢明允房里搜出的密信,就是用这种玉镯封的口。
苏姑娘,我敬你一杯。谢明允突然举盏,敬你这醉月香,迷得满朝文武都失了心智。
他指尖蹭过盏沿的瞬间,我咬了咬舌尖。
心声洞察的热流从眉心涌开,三日内第三次使用的刺痛让我眯起眼。
这杯酒,足以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谢景行的手已经搭上酒盏。
我装作踉跄,腕间银铃乱响,整个人撞向谢明允的胳膊。
酒液泼在他青衫上,染出片深色的污渍。
对不住!我扯着帕子去擦,这酒味不对,像是掺了紫藤花——
放肆!谢明允甩开张牙舞爪的手,区区教坊女也配评酒
阿庶兄急什么谢景行突然站起来,酒葫芦当啷砸在案几上,阿樱说酒味不对,那就查。他扫了眼阿竹,把这盏酒拿给太医院的刘院正。
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刘院正的手在抖,他跪下来时,朝珠磕在青砖上:回世子爷,这酒里确有紫藤散,慢性毒药,连服七日——
连服七日,就能要了我的命。谢景行打断他,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阿庶兄倒是好手段,当年在我参汤里下毒时,也是这样笑眯眯的
谢明允的脸白得像纸。
他后退两步撞翻案几,酒壶茶盏碎了满地: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谢景行从袖中抽出张纸,这是北戎使臣去年给你的密信,说只要我死了,定北王府的军权就归你。还有这——他举起块带北戎图腾的玉牌,你房里那龙涎香,掺的是北戎秘药,能让人慢性中毒。
几个王府护卫冲进来,把谢明允按在地上。
他挣扎着喊:苏樱是教坊的,她懂什么定是她——
住口。谢景行甩袖,把他押去地牢。
夜更深了。
谢景行的书房里燃着沉水香,他解了外袍,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
十二岁那年,他在我参汤里下了毒。他指尖抚过伤疤,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可我偏要活到能揭穿他的那天。
我攥住他的手,掌心贴着他心口的温度:你为何不早动手
我中毒未愈,动他容易,可他背后的北戎余党呢他低头看我,眼尾的红痣在烛火下泛着暖光,直到你出现——你制的醉月香能解我体内的毒,你撞破的通敌证据,比我查三年的都多。
我喉咙发紧,前世沉塘前浮起的半块玉佩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他早就在护我,只是前世的我太笨,到死都没看懂。
这次换我护你。我把脸埋在他颈窝,你教我查北戎余党,我用调香术给你解毒。
他的手轻轻抚过我发顶。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响,阿竹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封密信:世子爷,暗卫刚送来的。
谢景行拆开信笺,眉峰微蹙。
我瞥见信末几个字:苏樱身份可疑,恐非池中物。
他把信笺扔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来:睡吧,明日带你去看教坊的姐妹们。
我蜷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教坊司的春娘这两日总说宫里的人往教坊跑,谢明允的党羽还没清干净,可那又怎样
第5章
赵婉儿的秘密,原来她是江湖细作
夜宴风波过去三日,教坊司的紫檀门环被敲得咚咚响。
春娘捏着算盘从二楼探身,骂骂咧咧:宫里头的账房先生天天来,当咱们是国库我擦着妆匣的手顿住——前日谢明允被押去地牢,京中暗潮翻涌,宫里这时候查教坊的账,怕不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