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了.今天他会收到一封信的.他回去时,说不定已有信在办公桌上等他了.他必须马上回去看看有没有她的信.
过了一会儿,他放弃了等待,无精打采地到麦迪生大道坐街车.刚才还是灿烂的晴空,现在布满了小片小片的白云,把太阳遮住了,这使得他的情绪更为低落.风向转而朝东,等他回到酒店写字间时,天已经是阴沉沉的,看样子毛毛雨会整个下午淅沥淅沥下个没完.
他走进酒店,查看他的信件,但是没有嘉莉的信.不过他感到庆幸的是,也没有他太太的信.谢天谢地,他还不必去面对那个难题,眼下他有那么多事要考虑.他又踱来踱去,外表装得和平常一样,但是内心的焦虑却难以言传.
一点半的时候,他去雷克脱饭店吃午饭.等他回来时,一个信差正在恭候他.他心怀疑虑地打量了一下送信的小家伙.
"要回条,"小伙子说.
赫斯渥认出是他太太的笔迹.他撕开信,面无表情地看了信.信的格式一本正经,从头到尾的措辞极其尖刻冷淡:
我要的钱请即刻送来,我需要这笔钱实施我的计划.你不回家,由你自便.这无关紧要.但是钱必须给我.不要拖延.让信差把钱带来.
他读完了信,还手里拿着信站在那里.这封信的肆无忌惮的口气让他大吃一惊,也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的最强烈的反抗情绪.他的第一个冲动是写四个字回敬:"见鬼去吧!"但是他克制了这个冲动,告诉信差没有回条,作为一种折衷.然后他在椅子里坐下来,两眼呆视着,思忖着这么做的后果.这样一来,她会采取什么步骤呢?该死的东西!她想把他压服吗?他要回去和她吵个明白.他就要这么办.她太专横了.这些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他的一贯的谨慎作风接着又抬了头.必须想个法子才行.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凭他对她的了解,他深知她一旦下了决心,就会一竿子走到底.有可能她会把这件事立刻交到律师手里.
"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她找我麻烦,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要让她改改说话的腔调,哪怕要动拳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绵绵的细雨已经开始下了.行人们竖起了外套衣领,卷起了裤脚边.没带伞的人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带了伞的人高高举着伞.街上成了一片圆圆的黑布伞面的海洋,翻滚起伏着,往前移动着.敞篷和有篷的运货马车嘈杂地鱼贯而行,发出嘎拉嘎拉的响声.到处有人在尽量躲雨.可是赫斯渥几乎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在他的想象中,他一直在和他妻子正面交锋,强迫她改变态度,免得皮肉吃苦.
4点时,他又收到了一张条子,上面简单地说,如果当晚钱没有送到,明天费茨杰拉德和莫埃先生就会得知此事.还会采取其他的步骤.
赫斯渥看到她这么步步紧逼气得几乎要嚷了出来.是的,他必须把钱给她,他要亲自送去,他要去那里和她谈谈,而且得马上去.
他戴上帽子,四处找伞.对这事他要作出安排.
他叫了辆马车.马车载着他穿过阴沉沉的雨幕驶向北区.在路上,他想到这事情的许多细节,情绪开始冷静下来.她知道些什么?她已经采取了什么步骤?也许她已经找到了嘉莉,谁知道呢......或者找到了杜洛埃.也许她确实掌握了证据,正暗中设下埋伏,准备对他来个突然袭击,像男人之间所做的那样.她是个精明的人.除非她确实有了证据,不然她怎么会对他这样辱骂呢?
他开始懊悔他没有用某种方法和她达成妥协......没有早送钱去.也许他现在去还来得及.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