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夹层里掉出的铜片,
上面刻着阴墨局·锁蛟阵六个小字,
和父亲当年被抄家时,
官府文书里的妖墨案用词一模一样。
谁阿梨突然拽她衣袖。
窗外闪过道黑影,雨幕里只看得见半片靛青裙角。
周嬷嬷总穿靛青裙。
祠堂里的烛火滋地灭了。
黑暗中,红绸突然唰地展开,
带着风扫过苏砚秋的脸。
她摸出火折子擦亮,那行血字竟变成了你来了,
墨迹还在往下淌,像滴着新鲜的血。
苏先生任瑶缩在她身后,声音发颤。
苏砚秋捏紧铜片,掌心被刻痕硌得生疼。
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墨渊斋有冤,原来不是疯话。
雨停了。
阿梨扒着窗沿往外看,突然拽她袖子,
指了指祠堂外的青石板。
水洼里浮着片碎布,靛青色,
边角绣着朵极小的石榴花,周嬷嬷的裙角,她记得清楚。
回房。苏砚秋把铜片塞进衣襟,谁都不许提今晚的事。
任瑶揉着脖子站起来:我帮你守夜
不用。她打断,明天还要上课。
可她知道,这夜不会有眠。
次日清晨,阿梨端着茶进来时,苏砚秋正对着铜片发呆。
小哑巴突然拽她往窗外指,藏书阁方向,
老郑头举着扫帚蹦跳,嗓子都喊劈了:邪了!
邪了!
所有书都自己翻到最后一页!
苏砚秋放下茶盏。茶水上晃着她的影子,眼底泛着冷光。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第2章
血字谜题现,墨香藏杀机
老郑头的嗓子在晨雾里劈成两半:邪了!邪了!
苏砚秋跨进藏书阁时,二十余本典籍正齐刷刷摊在最后一页。
黄纸泛着冷光,每一页中央都凝着,团暗红血字,
二十年前,谁封我
任瑶跟在她身后抽冷气:比祠堂的红绸还瘆人!
苏砚秋没应声。
她弯腰捏住书页边缘,指腹轻轻碾过血字。
墨迹渗进纸背,在反面洇出模糊的影子。
不是拿笔蘸血写的。她抬头,像是血从纸里渗出来的。
阿梨拽她袖口,举着块木牌晃了晃。
小哑巴今早翻了藏书阁的出入登记,
木牌上歪歪扭扭记着近三年山长批注典籍的日期。
苏砚秋扫了眼摊开的典籍,心跳漏了一拍,
第一本《云州方志》的批注日期是三年前四月初七,
第二本《松烟墨谱》是三年前五月廿二,
正好和血字典籍的排列顺序吻合。
咒术任瑶凑近看,山长批书时被下了咒
可能。苏砚秋摸向腰间的墨囊,得看墨质——
给。
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砚秋转身,见穿月白衫子的顾昭站在廊下,
手里托着块朱砂墨。
少年眼尾微挑,我娘说,朱砂墨能驱邪。
她没接:你怎知我要用墨
昨夜祠堂的红绸案,苏先生用了松烟墨破网。
顾昭笑,松烟墨性沉,镇得住阴物;
朱砂墨性燥,该能克血咒。
苏砚秋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转学生来书院七日,总捧着药罐子站在角落,
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她接过墨,在血字上轻轻一擦,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