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生揉着眉心，瞥我一眼：

    “记住，我们都欠月如的。别给她找不痛快。”

    我被架着跟他们一起逛街。

    苏月如选中一条和我身上同款的碎花裙，对周念生说：

    “念生哥，我和燕雪姐谁穿得好看些？”

    不等周念生回答，她就又瘪了嘴：

    “算了，我怎么比得了燕雪姐呢？她身材饱满，哪像我，撑不起来。”

    周念生急了，手指点住苏月如的唇：

    “不许你这么说。你穿起来很好看。她只是做粗活做多了，骨架大。怎么能跟你比。”

    苏月如靠进周念生的怀里，挑衅般勾起唇看向我：

    “念生哥，你这么说燕雪姐听了该伤心了。”

    周念生这才想起，我还在旁边。

    他一下僵住。

    我没看他，胡乱掏出一些钱塞给供销社的同志。

    从旁边随手拿了两件衣服，将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换下：

    “既然苏月如穿得更好看，我就不献丑了。”

    我将手里的连衣裙扔进垃圾桶。

    周念生却皱起了眉，立即将裙子捡出来。

    这是他给我做的第一条裙子。

    为了扯这几尺布，他拼命做活，手上是血泡。

    所以我一直都非常珍惜。

    他没想到我为了一句话，竟然可以立马扔掉这条裙子。

    周念生扯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一边：

    “不就是夸了月如一句吗，你非要弄得这么难看！”

    “当年月如是为了陪我下乡，才错过进文工团的机会。这是我们欠她的。”

    两世为人，我早就弄清了这事的真相。

    苏月如当年能有进文工团的机会，全靠她爸的关系。

    但是她爸在她面试前落了马，为了避难她才匆匆下乡。

    周念生失忆后成了拖累，她甚至都没来找过一回。

    可周念生却认为是我随便救了他，才阻了苏月如跟他的情谊。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欠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念生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他黑着一张脸看我：

    “林燕雪，能不能别闹了？回头我就打申请跟你领证，还不行吗？”

    又是这样。

    还真是要感谢他为了敷衍我，写了那么多次假申请。

    我失望得倦了，摇摇头：

    “不用了。你们高兴就好。”

    苏月如红着眼走出来，楚楚可怜地说：

    “算了，念生哥。为了我让你们吵架，不值当。这裙子我不买了。”

    “就算要穿得灰扑扑地上学，被同学嘲笑。我也不想为难你。”

    她假惺惺地抹泪，我却注意到她手上带着的那枚金戒指。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这戒指哪来的？”

    苏月如装作惊慌地将手回抽，就势摔在了地上：

    “燕雪姐算我求你了，这是念生哥唯一给我的礼物。”

    “我愿意补钱给你，但你别为了抢它，打我了好吗？”

    周念生愤怒地一把将我推倒，心疼地抱住苏月如：

    “你这个泼妇！还要发什么疯？”

    我死死咬住唇才忍住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