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牙印渗出血珠,你看,这是他十岁那年咬的,说‘阿娘的血比药甜’……
话音未落,密室顶部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宫少爷举着烛台冲进来,腰间的蟾蜍玉佩在血光中裂成两半——正是双生戒即将合璧的征兆。他盯着容婆腕间的银戒,瞳孔骤缩:你居然还留着它……当年母亲就是因为这破戒,才要毁了我的蛊!
我的儿……容婆爬过去抱住他的腿,你还记得吗你发高热时说胡话,喊着‘阿娘别离开’……她指尖抚过他手背的胎记,这颗朱砂痣,还是我用自己的血点的……
明薇趁机拽起苏明雪冲向密道,却在转角处看见银杏正盯着墙上的刻痕发愣——那是前几任药人刻下的名字,其中一个名字旁画着半朵残莲,正是银杏此刻腰间玉佩的纹样。她们……她们都和我一样……银杏浑身发抖,指尖抠进刻痕,嫡姐说我会做主子,可原来……
她们都死了,被做成腊人挂在角楼。苏明雪咳着血接过话,而你体内的蟾蜍毒,三天后就会攻心——就像我现在这样。她抬起手,腕间的皮肤已青黑一片,看见这些刻痕了吗每道都是一次血饲,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血。
第六章
破茧成蝶
金蟾蛊的嘶鸣声突然拔高,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明薇看见容婆腕间的安字戒与自己的宁字戒相触,戒面纹路突然发出金光,照亮了密室四壁——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浮现出小字,是历代药人用指尖血写下的诅咒:双戒合,蛊虫灭,朱门破,女儿生。
不!宫少爷挥剑砍向双戒,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剑刃上泛起细密的裂纹。容婆忽然站起身,将他护在身后,银戒与宁字戒的金光在她掌心汇聚,形成个完整的安宁环:当年我替你瞒下杀母之罪,如今也该替你赎这满身的血债了——
她猛地将双戒按向黑铁缸,金蟾蛊发出刺耳的悲鸣,浑身金斑褪成血色,蛊眼死死盯着宫少爷。你以为养蛊就能永生容婆的血泪滴在缸沿,夫人当年就说过,蛊虫反噬时,要拿最亲的人血来填——现在,该还了。
缸体碎裂的瞬间,血水混着处子血喷溅而出,在墙上画出巨大的安宁二字。明薇看见容婆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血光——那是被蛊虫吞噬的历代药人魂灵,此刻借双戒之力,终于得以解脱。
快走!苏明雪推着明薇冲进密道,银杏跟在身后,脚踝的红斑已褪成淡粉,却在看见密道墙上的画时猛地顿住——那是嫡姐苏明雪三年前画的逃生路线,每个标记旁都写着救妹妹。原来……原来嫡姐……
密道尽头的竹林里,晨雾被阳光染成金色。李三带着官差赶来,手中举着宫夫人的遗书,泛黄的纸上除了母亲的字迹,还有宫夫人最后的批注:吾儿执迷不悟,望双戒传人破之,还深宅女儿清白。
明薇望着宫府方向腾起的浓烟,指尖抚过合璧的双生戒,戒面的安宁二字此刻泛着温润的光,不再是诅咒,而是三代女子用血泪刻下的勋章。角楼的腊人在阳光里化作飞灰,其中一片衣袂飘落她肩头,上面绣着的巳酉时辰字,此刻连成了破局的暗号。
秋风掠过竹林,带来远处市集的喧闹声。银杏忽然跪在她面前,泪滴在青石板上:明薇,我……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明薇扶起她,望向渐渐坍塌的宫府朱门,是这深宅吃了太多人,让贪心的、恐惧的、无奈的,都成了它的棋子。她举起双生戒,阳光穿过戒面,在地上投出个完整的圆,但现在,该让阳光照进来了。
三个月后,宫府废墟上长出了第一株荷花,粉白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极了母亲绣的并蒂莲。明薇坐在废墟边缘,摸着袖中合璧的双生戒,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那是被解救的药人遗孤,在竹林里追着蝴蝶跑。
深宅的雪早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