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直升机撞向福利院钟楼，火光吞没了克隆体残骸。浓烟中升起无人机，吊着林晚晚的病床缓缓降落，她氧气管缠绕的左手正攥着半张烧焦的婚纱照。

    妈咪！念念踮脚去够病床，后颈条形码突然发烫。老陈猛地把孩子按进怀里，血清顺着条形码纹路灼烧出青烟：别碰！她脑机接口在传输病毒！病床监护仪疯狂闪烁，林晚晚睁开的瞳孔里流淌着母亲惯用的数据密文。

    废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座福利院的地板塌陷，露出底下巨大的生物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数百个念念，每个克隆体怀里都抱着闪烁红光的蓝色小熊。中央控制屏亮起倒计时：【人类清洗计划启动——00:59】。

    林晚晚突然挣断束缚带，针头在她脖颈划出血线。她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我们婚礼的誓言手势，嘴唇无声开合。老陈瞬间煞白：她说...真正的念念在...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没了尾音。气浪将我掀飞时，最后看见老陈用身体罩住病床，血清从他脊背的条形码里喷涌而出，在火海中凝成巨大的玫瑰。

    爆炸的轰鸣还在鼓膜震动，我抹开眼前的血污，看见老陈的脊背正在融化。荧光蓝的血清与火焰交融，在他烧焦的皮肤上蚀刻出巨大的机械玫瑰，花瓣脉络里流动着数据洪流。走啊！他最后的吼声被金属骨骼摩擦声替代，双臂如液压钳般锁住林晚晚的病床：密码是...婚纱照背面...

    我抱着念念撞碎彩窗坠落。玻璃雨中，孩子后颈的条形码突然投影出三维地图——苏家祖坟的坐标在硝烟中闪烁，标记点竟是爷爷的青铜骨灰盒。直升机残骸里突然伸出机械触手，母亲被烧融半边的脸在电路板中狞笑：你以为逃得掉

    爸爸看！念念突然指向天空。数百架无人机正组成遮天蔽日的玫瑰图腾，林晚晚虚弱的声音通过每台设备共振：婆婆，看看您的心脏。母亲机械胸腔突然爆出警报，全息投影强制播放着她最恐惧的画面——当年爷爷临终的病床边，她亲手拔管的视频被加了新字幕：【谋杀证据已上传至国际刑警】。

    贱人！机械触手猛地刺向无人机群。就在此刻，老陈化成的金属玫瑰轰然炸裂，血清如暴雨倾泻。蓝液浇在触手上时，母亲发出非人的尖啸——那些机械正在生长出血肉！

    血清...是逆转剂...林晚晚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怀里的念念突然抽搐，条形码灼烧出焦糊味。孩子撕开裙口袋，掏出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塞进我嘴里：爸爸吃糖糖。

    苦涩在舌尖炸开的刹那，记忆碎片如匕首刺进脑海：

    三年前的雨夜，林晚晚举着验孕棒站在祖宅书房，我母亲微笑着递过热牛奶；

    太平间里，老陈颤抖着掀开白布，尸体后颈没有条形码；

    福利院大火前夜，林晚晚穿着护士服将蓝色小熊交给熟睡的念念...

    呕！我吐出黑色糖浆，里面裹着微型存储器。无人机群突然俯冲，激光在焦土上烧灼出燃烧的字符：

    她从未背叛

    孩子活着

    去你该去的地方

    直升机残骸里传来骨骼生长的恐怖声响。母亲新生的血肉之躯正在撕裂金属外壳，染血的指尖抓向念念：我的乖孙女...

    念念突然笑了。她将蓝色小熊的纽扣眼按进自己条形码，奶音变成冰冷的机械声：GT-07自毁程序启动，，祖母。

    比太阳更刺目的白光吞没世界。

    祖坟里的呼吸声

    月光劈开青铜骨灰盒的裂缝时，腐臭味混着婴儿奶香扑面而来。我撬开沉重的棺盖，荧光菌类照亮内壁刻满的监控代码——而本该放着骨灰的凹槽里，蜷缩着三岁男孩。他怀里抱着褪色的蓝色小熊，脚踝拴着电子镣铐，屏幕显示：【脑机连接剩余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