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太子嗔
李肇用指节蹭了蹭鼻尖,唇角上扬,故意拖长了语调。
可要宽衣
薛绥斜光扫着他明知故问的样子,从经案下摸出一个金创药瓶。
宽衣!
丑话说在前头,别说是孤求着你的……
是我求着殿下疗伤,可行薛绥垂眸拨弄药瓶封口,指尖蹭过冰凉的瓷面,嘟嘴示意他动手。
李肇这才满意地轻笑一声,指尖拉着腰带慢悠悠地解开。
玄色锦袍如流云般滑落在地,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肩。
一身精瘦有力的薄肌,紧实、匀称,锁骨凹陷处凝着细汗,腰腹随着呼吸而起伏,勾勒出清晰的人鱼线,如刀削斧凿。
他侧过身,肩胛处的旧伤,淡如浅月,已然结痂,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肌理纹路。
新伤在后颈下方寸许,渗出淡淡血迹,像一点艳色朱砂……
那日上元灯市,薛绥只见他不要命地冲上来,袍角被燃烧的灯笼坠下时灼出焦黑的印记,竟不知他当真是受了伤的……
看够了吗李肇挑眉,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材很是自信,故意转了半圈,蝴蝶骨若隐若现,指尖划过腰线时,故意停顿,带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再看要收利息了。
薛绥别开脸,耳根微热。
殿下背转身去,我为殿下上药。
李肇眯眼,含糊的声音带着威胁的笑意,不放心地看着她。
不跑。
不跑。
不骗人
不骗人。
不见李桓
不见李桓。
眼看她语气不耐,李肇这才轻轻哼声,在她额心印下一个极轻的吻,然后像一头被顺毛的大型犬般懒洋洋地转身,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快着些,孤耐心有限。
薛绥用银匙敲了敲他后颈。
闭上眼睛。
李肇乖乖闭眼,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
熟悉的素心兰香混着草药味,从她的衣袖间散开,药棉冰凉的触感落在伤口上,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肩胛的肌肉瞬间绷紧——
放松。薛绥抬高手臂,大男人还怕疼
李肇吸气,偷偷掀开眼缝,看着她垂眸专注的样子,在药棉擦过伤口时,故意低吟一声。
薛绥手一顿。
这人真贱!
不知道这么哼哼会让人脸红心跳
她腹诽着想骂人,却见李肇装模作样地蹙着眉头,一副由着她宰割的模样,乖巧得像一只向人讨食的野兽。
卸去所有防备,露出温顺,哪还有半分杀伐决断的狠戾
此刻禅房外的所有人,只怕都难以想象……
这位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面太子。
好了。她收起药棉,面不改色地将金疮药瓶放回经案。
李肇眯起眼,像被顺毛后眯眼的大猫。
孤这几日总睡不安稳,夜夜被梦魇缠身,听闻你有金针渡穴之术,不如给孤扎上两针
殿下应召太医诊治,贫尼医术粗陋……
声音未落,李肇便转过身来,恰好碰到他的伤处。
她触电般缩手,却被他扣住十指。
怕什么不是喜欢看么你为孤针灸安神,孤便让你看个够如何
薛绥与他对视片刻,弯腰将经卷挪开,从抽屉下方取出银针,搬个凳子坐在禅榻边上。
躺好。
施针推拿都是她的拿手本事。
在庵中闲暇时,她常为慧明师太针灸推拿,也会为自己疏解筋骨。
她只当眼前是寻常病人,可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心跳还是停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