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快了。我刚进听澜苑,刚拿到父亲的遗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探我的底,甚至带着致命的凶器!这绝不是巧合!沈家内部的敌人,比我想象的更加急不可耐,也更加肆无忌惮!
我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染血的军用匕首。刀身冰冷,血槽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这不是普通护院能搞到的东西。
钟伯。我对着院门外沉声唤道。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钟伯那古板的身影就出现在院门口。他似乎一直守在外面,此刻看着院内破败的大门、喷溅的鲜血、以及树下奄奄一息的入侵者,他那张刻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震惊!难以置信的震惊!
沈晚小姐!这……这是……他快步走进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条溜进来的毒蛇。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问问他是谁的人,来听澜苑找什么。我将匕首递向钟伯。
钟伯看着那把匕首,瞳孔又是一缩,显然认出了它的来历不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地双手接过匕首:是,老仆明白。他挥了挥手,两名如同影子般的黑衣保镖无声地从院外闪入,动作麻利地将那个只剩半条命的瘦小男人拖走,如同拖走一袋垃圾。
另外,我看着钟伯,眼神锐利如刀,天亮之前,我要听澜苑恢复基本的整洁和安全。还有,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是!老仆定当办妥!钟伯躬身应下,态度比之前更加恭谨,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处理完这些,我才真正踏进这间属于父亲、也即将属于我的听澜苑主屋。夜已深,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三天后的晚宴,将是我在沈家舞台上的第一次亮相,也是我掀起复仇风暴的第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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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在一种近乎窒息的紧迫感中飞速流逝。
钟伯的办事效率极高。听澜苑虽不至于焕然一新,但起码恢复了基本的整洁和居住功能。破败的大门被连夜更换,庭院里的杂草枯叶被清理干净,主屋内的灰尘被打扫,蒙尘的家具被擦拭,甚至更换了新的床品和部分陈设。虽然那股深沉的寂寥感挥之不去,但总算有了一丝活气。
我拒绝了所有佣人进入内室服侍的要求,只让钟伯定时送来餐食和必需品。大部分时间,我都将自己关在主屋二楼的书房里——那是父亲曾经的书房,如今空空荡荡。我在这里疯狂地吸收着关于沈家的一切,关于即将到来的晚宴,关于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宾客。
鼹鼠那边有了初步反馈。关于二十五年前的线索,他挖得很深,但也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他发来了一些碎片化的信息,指向沈熠当年在海外的一些隐秘账户和几个已经意外身亡的关键证人,虽不足以立刻钉死沈熠,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悬在了他的头顶。我将这些信息与父亲密室里的证据交叉印证,心中的拼图越来越清晰。
同时,我也在疯狂地武装自己。格斗精通的力量在一次次高强度的自我训练中被彻底融会贯通。我对着空气练习步伐、发力、闪避,直到肌肉酸痛,汗水浸透衣衫。危机预警的被动能力虽然冷却时间长,但那种对恶意近乎本能的直觉,让我在应对潜在危险时多了一分底气。
沈家送来了晚宴的礼服。不是一件,而是整整一排,由顶级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亲自送来。从典雅庄重的曳地长裙,到性感张扬的露背礼服,风格各异,价值不菲。
我看着这些华美的衣服,如同看着一件件精美的铠甲。最终,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件看似最不起眼的礼服上。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裙。款式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上半身是利落的抹胸设计,线条流畅,勾勒出优美的肩颈线条。腰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