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后来被家人接走,去了国外治疗,多年后才回来。脸上和身上的烧伤植皮修复了,但听说心理创伤很大,几乎不提过去的事。
我死死盯着那则新闻扫描件上模糊的铅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原来如此。
沈疏白温吞的、隔着一层的好。
他喜欢揉我的短发——因为照片里的江雾是短发。
他喜欢看我穿鹅黄色——因为那是向日葵的颜色。
他眼神的飘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他看的,就是那个永远定格在十二岁、死在火海里的江雾!
而我,江雾,恰好有着相似的眉眼,额角有着同样位置的一道疤(我的是车祸留下的),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又残忍的巧合
我不是他的前女友。我他妈是他精心挑选的、用来悼念亡灵的活体手办!是他对那个早夭白月光的情感投射容器!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捂着嘴,冲到咖啡馆的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吐不出东西,只有冰冷的酸水灼烧着食道。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像鬼,额角那道疤,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像一个耻辱的标记。
林晚追进来,拍着我的背,声音又气又心疼:雾雾,你没事吧妈的,沈疏白这个王八蛋!心理变态吧他!找个替身都他妈找同名同疤的他以为在玩什么沉浸式怀念游戏呢
我掬起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试图浇灭那股从心底窜上来的寒意和怒火。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事。我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点点冷硬起来,就是觉得……真他妈恶心。
接下来怎么办林晚眼神凶狠,要不要我找人写篇爆文,把他这龌龊心思全抖落出来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我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慢慢擦干脸上的水渍。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不。我吐出这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直接曝光,太便宜他了。而且,谁会信说沈氏集团的太子爷,心里有个死掉的白月光,找了个同名同疤的替身别人只会觉得是我这个前女友不甘心,在编故事博眼球泼脏水。
我顿了顿,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陌生的自己,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他不是一直在透过我看她吗他不是珍藏了十几年的旧物吗他不是觉得我是最像她的替代品吗我转过身,看向林晚,一字一句地说,那就让他好好看看。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江雾,到底是谁。
你想怎么做林晚眼睛亮了。
他不是要回国了吗我记起前几天财经新闻的推送,沈氏集团牵头搞的那个‘新锐之光’慈善晚宴,他作为发起人之一,肯定会出席,而且会很高调。
那个晚宴,旨在表彰本地杰出的年轻创业者和公益人士。我的雾色直播平台,主打非遗文化推广和助农直播,因为模式新颖、社会效益好,也收到了邀请函。本来因为沈疏白的关系,我压根不想去。
现在,不一样了。
我也去。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额前被水打湿的碎发,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疤痕,眼神锐利如刀,我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看清楚。
行!林晚一拍巴掌,姐妹儿给你当后援!礼服造型包我身上!保证让你一出场就闪瞎他的狗眼!顺便,我再帮你挖点更劲爆的料,有备无患!
沈疏白回国的消息和他将高调出席新锐之光晚宴的新闻,很快占据了本地财经和娱乐版块的头条。
照片上的他,西装革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机场VIP通道,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生人勿近的模样。镜头捕捉到他一个侧脸,轮廓完美,看不出丝毫曾被烈火灼烧的痕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