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这种间谍般的联络方式本该让我觉得荒谬，但前世死亡的记忆让我不敢掉以轻心。

    我从衣柜深处找出一个旧手提包，将照片、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放进去。出门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手机——但取出SIM卡留在家里。

    蓝岸咖啡馆刚开门，几乎没有顾客。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黑咖啡。十分钟后，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我的桌子。

    你被跟踪了。徐天磊压低声音，眼睛不断扫视窗外，周家的人从你出小区就一直跟着。

    我脊背一凉：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跟着他们。他摘下口罩，露出青紫的嘴角和结痂的鼻梁，昨晚有人拜访了我的公寓，幸好我提前去了安全屋。

    天啊！我伸手想碰他的伤口，又缩了回来，谁干的

    职业打手，没留话。徐天磊啜了一口侍者刚送来的咖啡，但我在被砸的电脑硬盘里恢复了点东西，关于你父亲和周志远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1998年7月28日，建志科技实验室发生了一起事故。周志远的妻子林雪——周国健的母亲——在那次事故中受了重伤，成为植物人。

    我展开纸张，是一份医院记录的复印件，上面记载着林雪被送入急诊的情况：36岁女性，触电导致心脏骤停，复苏后缺氧性脑损伤...

    触电我猛地抬头，和李医生的死因一样！

    徐天磊点头：同一天晚上。官方说法是实验室设备短路导致意外，但你父亲带走了核心技术资料后消失了两天，留下了那张字条。

    我的思绪飞速运转：所以周志远认为是我父亲造成了事故

    不止。徐天磊凑近，声音几不可闻，有传言说那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未遂。林雪是神经科学家，当时正在研究某种脑机接口技术。

    动机呢

    技术所有权。根据我查到的专利文件草稿，林雪是主要发明人，但你父亲想以自己的名义申请专利。

    我靠在椅背上，试图消化这些信息。父亲在我心中一直是正直强硬的商人形象，很难想象他会为技术专利伤害他人。但那张好自为之的字条又确实透露出某种决绝。

    这和我现在的调查有什么关系

    徐天磊的眼神变得复杂：假设——只是假设——周家有人想复仇。而联姻是最好的掩护，既能接近你，又能最终控制梁氏集团。

    这个推测让我胃部绞痛。前世的我确实在订婚后迅速死亡，而作为未婚夫，周国健很可能获得部分梁氏控制权。

    但周国健看起来对父亲并不特别亲近...

    血浓于水。徐天磊引用了一句我父亲刚说过的话，而且复仇不一定要来自周志远本人。郑宏伟跟了他三十年，完全可能为主分忧。

    这个思路让我想起艺术中心地下档案室里的警方报告。如果我能看到完整版...

    我需要更多关于那起事故的资料。

    难。徐天磊摇头，记录被刻意抹除了。但我查到李医生是林雪的主治医师，他死后，林雪被转到了私立疗养院。他顿了顿，有意思的是，疗养院的运营方是星辰投资的子公司。

    星辰投资！周国健昨晚提到的空壳公司，接收海天娱乐咨询费的那家。

    疗养院在哪里

    郊区的青山庄园，守卫森严。徐天磊警告地看着我，别想着去那里，太危险了。

    我表面点头，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如果林雪还活着，她可能是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还有件事。徐天磊递给我一个U盘，郑宏伟的资金流向分析。大部分去了离岸账户，但有笔两百万的款项很特别——接收方是梁氏集团的竞争对手，长风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