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被所有人利用、背叛，随意蹂躏，折磨，抛弃。

    季晨旭的身影在此时出现，递来一份文件：这是当年的楼道监控，清楚拍到茉莉莉是自己踩空台阶。他转向秦臻，目光冰冷，你父亲和她父亲的交易，我也查得差不多了。

    秦臻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璇灵总是在深夜盯着楼梯扶手发呆，为什么她设计的每款童装都有防滑暗纹——那是她在赎罪，为莫须有的罪名。

    9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时，璇灵站还在顶楼天台，雪不知何时停了，远处的烟花在展厅玻璃上投下斑斓的光，像极了那年她在巴黎看见的极光。

    阿灵。赵铄言递来杯热可可，指尖缠着纱布——那是替她挡下记者围攻时受的伤。他永远像个骑士，却明知公主心里住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王子。

    手机震动，是秦臻的短信：我把标本室拆了。三十三只蝴蝶，都放回了它们该去的森林。附带的照片里，玻璃柜空荡如他此刻的眼。

    璇灵望向远处的秦家老宅，灯火通明。她知道，秦臻的母亲正在逼他和茉莉莉完婚，打算用商业联姻掩盖这场丑闻。而他，应该是会穿上笔挺的西装，戴上不属于他的戒指。

    要去机场吗季晨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私人飞机随时为你待命。

    她摇头，取出颈间的蓝宝石项链，轻轻放在天台边缘。蝴蝶吊坠在雪光中闪烁，像极了那年她救他时，落在他手腕上的血珠。

    有些东西，她轻声说，就该永远留在雪地里。

    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无声的。璇灵望着远处渐暗的灯火，突然想起镜厅展览的最后一件作品——那面嵌着验孕棒的镜子，此刻正在艺术馆角落蒙尘，像一段被雪覆盖的往事。

    秦臻最终还是来了。他踩着积雪，大衣敞着，露出里面她设计的衬衫——袖口的烫伤疤痕，终于不再用袖扣遮掩。

    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他说，声音被风雪拍打。

    璇灵看着他，突然笑了。雪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钻。这个曾让她爱到卑微的男人，此刻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却不再是当年少年的模样。

    秦臻，她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你知道吗蓝闪蝶的寿命只有二十三天。而我，已经在你的标本室里，被困了整整一千零九十七天。

    他愣住了，眸中泛起泪光。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那些脚印覆盖，仿佛她从未停留过。

    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烟花纷纷在夜空中绽放。璇灵摸着口袋里的机票——是去夏威夷的的。

    言季说，那里的冬天，雪会落在松树枝头，像无数只栖息的蓝闪蝶。

    雪落无声，而有些爱，终究会在时光里结成冰晶，永远闪耀，却再无法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