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谈吐得体,进退有度;又细心体贴,尊重她的独立。不是那种试图征服她的强者,也不是让她背负的弱者。
他只是……刚刚好。
她渐渐卸下防备,带他去见父母。
她妈妈说:这个男孩眼神干净,不错。
她爸爸说:岁宁从来不带男人回家,看来是认真了。
她点头笑:我决定留下了。
从此她停掉了海外的画展续约,把签证剪成两半,丢进垃圾桶。
画室里,他看着她画新作。她问:你不会突然说不想负责了吧
他挑眉:我不像那么轻浮的人吧
她点头:确实不像。
沈知屿在她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他像是拂过落尘的微风,又像冬夜里的一盏灯,默不作声地照着她。
那晚,他们一起喝了点酒。
她醉得不深,却开始胡说。
你会一直陪我吗
会。
你妈会喜欢我吗
他笑:你别管她。
你想要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认真看着她。
岁宁。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而温柔,你愿意……生个孩子吗
她那一刻心如擂鼓,却还是点了头。
她以为,这是他们共同许下的承诺,是从恋人到家人的信物。
她甚至开始偷偷画婴儿房的草图,在心里为孩子取名。
她说:要是男孩,叫知意;女孩,就叫宁初。
他说:你开心就好,我都喜欢。
夜灯微暗,他轻吻她的掌心,像誓言落地无声。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温柔的布局。
不是命运设下陷阱,是她自己,走得太用力,也信得太彻底。
2
那段日子,像被施了魔法的春天。
他会在深夜为她炖银耳羹,小心装进保温杯;会记住她哪只手喜欢佩戒指,为她定制轻薄的孕妇款戒;甚至,她只说过一次自己怕痛,他便去查遍顺产与剖腹产的风险数据,郑重问她:你怕的话,我们选最安全的。
她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命中注定。
第一次产检,他陪着去,坐在妇产科外紧张得发抖。
我以前连体检都怕。
现在呢
现在……怕你疼。
她笑,笑得眼尾都起了细纹。
回家的路上,他把B超照拿在手里反复看,说:原来这么小,就已经是个生命。
那一晚,她抱着他的胳膊睡着,梦见孩子在她肚子里踢了她一脚,小小的,不重,却格外清晰。
她醒来时,他还没走,在阳台抽烟。
看见她出来,他灭了烟,笑着说:孩子以后要像你,聪明、安静、不倔。
她心里一暖,走过去抱住他。
她真的信了,他是那个愿意与她共度风雨的人。
直到沈母的出现。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餐厅。
沈母穿着深蓝色的香云纱,眼神里藏着打量与审视。
她端着红酒,慢条斯理问:听说你是学画的国外回来
林岁宁点头:是,我自己接项目,做一些插画和出版。
那收入还可以
够生活。她不卑不亢地回。
沈母微微一笑,眼尾压出轻蔑的褶皱。
你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样的吧知屿将来要接沈氏,你一个画画的,跟他不太匹配。
沈知屿立即拉住她的手,回道:妈,我们已经决定要孩子了。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林岁宁那一瞬间几乎热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