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小楷标注的破解之法。
果然如此。傅寒川剑尖挑起地窖里成箱的碧磷散,崔晟制毒,北狄投毒,再逼朝廷和亲纳贡。
窗外突然传来弓弦绷紧声。
柳青黛反手将凤钗插入砖缝,机括转动声中,整面书架轰然平移——露出后面被铁链锁住的老妇人。
师叔!她扑过去割断锁链。老人枯瘦的左腕上,青黛花刺青已溃烂化脓。
丫头…快走…老人塞给她一枚蜡丸,崔晟在陛下药里掺了碧磷散…只有凤鸣针法能…
箭雨穿透窗纸的刹那,傅寒川挥剑斩断烛台。黑暗中柳青黛捻出三根金针,循声刺入偷袭者咽喉。
师叔说,皇上也中了毒。她喘息着抵住傅寒川后背,若我们救他…
便是通敌叛国的死罪。他反手接住她射偏的银针,精准扎入最后一个刺客睛明穴,若是不救…
地窖深处传来崔晟的尖笑:靖王殿下!北狄铁骑已破潼关,您猜满朝文武现在更想保江山,还是保真相
承天门外,柳青黛用师父的银刀划开自己左腕。
鲜血顺着青黛花纹滴入药碗,与雪灵芝混成瑰丽的紫。傅寒川死死攥着她发抖的手腕:非要如此
碧磷散需至亲之血为引。她将药碗推向他,将军若要救人,就趁我还没失血昏过去。
宫墙内忽然钟鼓齐鸣。崔晟带着圣旨尖声宣读:靖王傅寒川勾结医女投毒,即刻收押——
错了。傅寒川剑光如雪,圣旨裂成两半飘落,是靖王携王妃前来…他忽然夺过柳青黛手中药碗仰头饮尽,在满朝惊呼中扣住她后颈吻下。
苦腥的药汁渡入喉咙,她听见混着血腥气的低语:…清君侧。
宫门在身后重重关闭时,柳青黛摸到傅寒川袖中暗藏的虎符。原来他早调集边军陈兵三十里外,原来这场局,他们都在赌对方会不会心软。
值得吗她银针抵住他颈动脉,现在杀了我,你仍是忠孝两全的靖王。
傅寒川却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箭疤上:这一针若下去,记得偏左三分…他轻笑,上次你师父没教完的,我补给你。
第五章
白发劫
金銮殿内,血腥气混着药香弥漫。
柳青黛的白发垂落在傅寒川染血的战袍上,九根金针悬在她指尖,针尾系着的红绳浸透了腕间血,在风中微微颤动。
凤鸣九针,逆天改命。她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将军可想好了此术若成,我减寿十年;若败……
傅寒川的剑横在皇帝颈侧,眼睛却只盯着她:败了,我陪你走黄泉路。
最后一针落下时,殿外惊雷炸响。皇帝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那血溅在龙袍上,竟腐蚀出嘶嘶白烟。柳青黛踉跄后退——不对,这根本不是碧磷散的症状!
蚀心蛊……她突然转向被押在一旁的崔晟,你们竟给陛下种了南疆蛊毒!
崔晟疯狂大笑:小丫头终于看明白了你师父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被活剥了皮……
傅寒川的剑锋突然调转,削去崔晟半边耳朵:说,解药在哪
解药崔晟疼得面目扭曲,问问你身后那位好父皇,二十五年前南疆圣女是怎么死的!
柳青黛的银针倏然落地。她想起师父临终前烧毁的那页医案——永和元年,先帝因蛊毒暴毙,时任太医令的柳元舟被满门抄斩。
原来师父,是柳家遗孤。
暴雨冲刷着宫墙上的血迹时,傅寒川在太医院地窖找到了柳青黛。
她蜷缩在师父生前常坐的药碾旁,白发沾满血污,怀里紧抱着半本焦黄的《柳氏医案》。听见铁甲声响,她头也不抬地抛出银针,针尖在距他咽喉三寸处无力坠地。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