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我被她推倒在地。
手心磨出血,鼻腔里涌入潮湿的霉味。
我听见门栓锁住的声音。
—
妈妈还给我丢了一把破琵琶,说这里的客人偶尔也听听音律作行事的调味,叫我好生招待着。
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但我没有办法死,我摸索不到寻死的机会。
周围总是没有视线的,可我却又感觉周围全是视线。于是我坐起来,坐在冰凉的草垛上,感受着粗糙扎人的草尖带来的痛觉,颤抖着手弹琵琶曲,弹梅花三弄。
经常我弹不到一会,门外便传来唤我名字的声音。
夭娘,这位还是要夭娘。小厮总是那个小厮,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兴高采烈的语气,点夭娘的真是多,想来我们的银两也能分多点,还是盲妓赚得多啊。
毕竟是前花魁,这些大人物知道了,不得好好玩玩低沉嗓音的是看守,他给我送饭时也是这声音,只是会带着更多的不耐烦与鄙视。
然后门栓就会被打开,我会被人从那阴暗潮湿的地方恶狠狠地拽出来,然后被不同的双手接过。
他们揽着我的腰肢,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耳边,推搡着,怀抱着我进入充斥着不同香薰的房间。
那些香薰,熏得我直犯恶心,可我看不见。
我害怕了。
有些人怡情,叫我弹琵琶。
他们不知道什么乐谱,一股脑地说弹点阳春白雪的,我便日日给他们弹阳春白雪。
当然,弹不到一半便被搂入怀抱,然后开始被剥去衣衫。
有些不怡情的,更是一上来便将我推上床榻,生怕浪费一分一秒。
我看不见。
但我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每一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我好脏。
—
都说身体的残缺会换来性格上的乖顺。
我死不成,却也不想活了。
于是我渐渐麻木,渐渐沉默,渐渐不再挣扎,也渐渐不主动弹琴了。
我感觉到我的脑子在一天天变得迟钝,原来的心气再比天高,最后也只是化成了褪去衣衫后的喘息,如今我竟然也会主动伺候了。
而许是我赚的实在是多,妈妈慈悲,居然让我也有了自己的一处房间。
里面摆满了令人作呕的香薰味。
可妈妈却说客人喜欢。
她还说,这样客人就可以来我的房间做了,想来我又能大赚一笔。
大赚一笔吗
那样我的生活会更好吧,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忽然也不觉得这香薰难闻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很好地还给我换了个新琵琶。
她说好久没听过我弹了,叫我弹琵琶给她听。
于是我顺从地接过新琵琶拨弹了起来。
可指尖生疏。
我这才猛然惊觉,我已经不会弹梅花三弄了。
阳春白雪,我弹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我不记得下面的曲谱了。
可妈妈却鼓掌说我弹的好听,还说怪不得客人们都喜欢听我弹琵琶。
她笑着说早知道我是个赚钱的好料子。
可是妈妈,我还没弹完。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也跟着痴痴笑起来。
—
又是一日,我在床上发愣。
那时刚招待完两位不久,身上火辣辣的疼。
而我又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第三位吗
我安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来人的动作。
我能听到脚步声,可奇怪是事情是他却没有靠近我。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