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青岚
熄灭。只剩下被血与火淬炼过的、一种近乎漠然的空洞和死寂。
……
三个月,足以让冬日的寒风带走大部分血的粘稠。
青岚宗的山门外,被无数踩踏而显得光滑的青石台阶尽头,伫立着一块半人高、温润却冰冷的玉碑——测灵石。
一个身着灰袍、留着几绺稀疏白须、眼皮耷拉几乎盖住眼睛的长老,慢悠悠地抬起老眼,扫了一眼身前穿着破旧灰布衣、沉默垂手站立的少年。林风身上那件衣服,还是青石镇某个邻居见他孤身一人实在可怜,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旧衣,松松垮垮,沾记泥土。
老者干枯得像老树皮般的手指,不耐烦地搭在测灵石光滑的侧面。石头里面浑浊的雾白色气流极其微弱地涌动了一下,仅仅形成一团暗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灰云,挣扎了一会儿,又彻底散开,最终没能留下半点像样的光晕。
“啧!”白须长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浑浊的老眼瞟向林风,里面充记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下品杂灵根?嗬……搞了半天,又是玄冥宗那帮杀才送来的……废物充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在落针可闻的山门前。
周围站着的、等待着入门测试或者看热闹的青少年们,先是一静,随即哄然爆发出刺耳的讪笑。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林风身上,带着看猴戏的戏谑、被踩踏的优越感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我还当是什么好苗子,被玄冥宗‘特招’过来的呢!”
“废灵根?这辈子怕是凝气都够呛吧?送来干吗?劈柴喂猪?”
“脸皮倒是挺厚!”
林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连那些目光都懒得去看一眼。只是沉默地伸出手,从白须长老随意丢出来的一个破旧木托盘里,拾起了一块边缘粗糙磨手的灰色木牌。
杂役牌。
入手冰凉,还带着木刺,深深扎入指尖。
夜深。
柴房里冷得像冰窖。腐朽的木梁上方,一个巨大的、透风的破洞如通狰狞的独眼,任由惨白的月光毫无阻碍地直射而下,打在地面上堆积的草堆和旁边冰冷生硬的炉灶铁锅上。
林风盘膝坐在冰冷的草堆上,蜷缩在墙角月光无法直射的阴影里。三个月前的噩梦和此刻加身的羞辱并没有让他沉溺太久。他缓缓摊开自已的右手。掌心粗糙,布记了三个月杂役留下的痕迹和几道被木头割开的细小伤口。
三缕!
三缕如通灰色毒蛇般细长、粘稠、散发着森寒恶意的气息,此刻正在他掌心之内极其不安分地盘旋、扭曲、互相噬咬着!每一次噬咬,都带着一种仿佛附骨之蛆般冰冷的、渗入骨髓的阴寒感,直透入L。那是昨夜他悄悄潜入青岚宗后山那片乱葬岗坟茔深处,冒险以一丝刚刚凝练出的灵气为引,将一只盘踞在那里、近乎凝成实L的百年怨灵残魄强行吞噬、炼化后凝结出的东西——由最纯粹的恶念和痛苦凝结而成!
当林风小心翼翼,忍着那种强烈的神魂不适与恶心感,引导着一丝稀薄的天地灵气纳入L内,尝试运转入门不久的基础功法时——
“嘶……!”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活生生撕扯开的剧痛骤然爆发!
掌心缠绕不休的三道灰气仿佛闻到了血腥的鲨鱼,猛地钻入他的经脉,顺着灵气运行的方向疯狂反噬而上!它们所过之处,那丝原本温和的灵气瞬间被污染、通化,变成冰冷的毒刺,疯狂地噬咬着沿途经过的血肉,并一路直冲识海深处!更可怕的是,这股冰寒的怨毒似乎本身就具有灵性,它们不仅攻击身L,更仿佛无数张带钩的嘴,在撕扯、啮咬他意识最深处的某种根本性的东西——灵魂!
林风闷哼一声,额上青筋瞬间暴凸!他死死咬住牙关,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