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针钉入床柱的刹那,苏夏旋身用铜镜挡住第二枚毒针。碧痕袖中软剑如毒蛇吐信,剑锋擦过苏夏耳际削断一缕青丝。妆奁被撞翻在地,数十颗南海珍珠滚落成诡异的卦象。
你果然不是苏阿蘅。碧痕舔了舔剑上血珠,三天前就该死透的人...
苏夏抄起鎏金烛台格挡,虎口震得发麻。对方招式带着锦衣卫特有的阴狠,专挑关节要害下手。她故意卖个破绽,当软剑刺向左肩时突然侧身,沾着胭脂的食指按在碧痕腕间尺神经处。
碧痕整条手臂顿时瘫软,苏夏趁机扯开她衣领——锁骨下方崭新的箭伤还在渗血,正是诏狱里被她反杀的刺客同款伤口。
时间闭环。苏夏浑身发冷,想起玉佩上的放射性元素检测报告。碧痕的佩剑已刺到眉心,她却怔怔盯着对方颈间逐渐浮现的金色纹路,与玉佩上的鎏金脉络如出一辙。
唰!
窗外射来的柳叶刀钉穿碧痕咽喉,裴琰的玄色披风在月下翻卷如鹰隼。苏夏看着濒死的侍女突然咧嘴一笑,用口型比出小心北斗,瞳孔里最后倒映出玉佩上完整的七星阵图。
裴琰的绣春刀横在苏夏颈间时,她正把碧痕的尸身摆成胎儿蜷缩的姿势。染血的指尖从尸体腰椎第三棘突划过:锦衣卫的验尸官没告诉过你,曼陀罗中毒者会骨骼脆化吗
刀锋微微一顿。
从诏狱到苏府二里七巷,刺客尸体却出现在护城河。苏夏蘸着血在青砖地面画出河图,更妙的是,每具尸体腐烂程度相差整整十二个时辰。
裴琰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妆台,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指尖抚过苏夏锁骨处的箭伤,那里结的痂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子时三刻,礼部侍郎府。他在她耳畔抛下这句话,纵身跃出窗棂时,一片金箔从飞鱼服袖口飘落,上面拓着与玉佩完全相同的螭龙纹。
五更梆子响起的刹那,妆匣里的鎏金纹镜突然渗出鲜血。苏夏看着镜中浮现的现代解剖室场景,自己的肉身正安静地躺在停尸台上,心电监护仪显示脑死亡已达79小时。
**第三章
血痕密钥**
寅时的梆子卡在第四响,苏夏蹲在礼部侍郎府东墙的槐树枝桠间。掌心玉佩烫得惊人,鎏金纹路已蔓延成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她盯着五丈外那扇雕花槅扇——本该漆黑的内室竟透出手术室规格的无影灯光。
嗖!
淬毒弩箭擦过耳际的瞬间,苏夏旋身滚落树杈。落地时她故意让裙裾勾住瓦当,半幅水绿色织金马面裙飘向庭院。追兵脚步声果然转向东南,月光照亮他们腰间悬着的鎏金银牌——竟是东厂番子。
苏夏贴着游廊阴影疾行,鼻尖突然捕捉到熟悉的福尔马林气息。西厢房窗纸映出个扭曲人影,正在用某种精密器械切割物体。当她舔破窗纸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紫檀翘头案上摆着礼部侍郎的头颅,天灵盖被环形锯开。穿道袍的男人手持骨质镊子,正从脑垂体部位夹出粒米大小的铂金芯片。苏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手法与她上个月尸检的富豪猝死案如出一辙。
再看仔细些。
裴琰的吐息拂过耳垂时,苏夏的解剖刀已抵住他颈动脉。男人低笑着举起个琉璃瓶,里面漂浮的铂金颗粒正发出幽蓝荧光——正是她从碧痕指甲缝里提取的证物。
苏小姐不觉得有趣吗裴琰用刀尖挑起帘幔,永乐三年的尸体,带着2018年问世的纳米级工业催化剂。
内室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苏夏猛地推开裴琰。道袍男人背后的屏风正在分解重组,露出嵌满铜齿轮的金属门,门扉上的螭龙纹与她手中的玉佩严丝合缝。
砰!
裴琰的绣春刀撞飞三枚透骨钉,苏夏趁机滚进内室。铂金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