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头比心，圆脸上的美人痣跟着笑意轻轻颤动。老马按下快门的瞬间，窗外的夕阳正把烤肉店的招牌染成温暖的橙红色，像块刚出炉的烤馕，散发着真实的、烟火气的香。

    第二章：AI

    滤镜的潘多拉魔盒

    凌晨两点十七分，出租屋的天花板还在渗着细灰。林小小裹着空调被缩在飘窗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把黑眼圈照得发青。朋友圈刷新到第三十七次时，终于出现了一张真人照片

    ——

    楼下包子铺王姨的外孙女正在啃包子，配文是

    还是真人香！，但配图里的小姑娘分明套着粉色兔子耳朵的

    AI

    滤镜。

    疯了，全疯了。

    她把手机倒扣在腿上，目光扫过满地的快递盒

    ——

    里面装着没拆封的束腰、瘦腿霜，还有昨天刚到的假睫毛。比基尼挂在衣架上，金属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现代刑具。低烧带来的眩晕感爬满后颈，她摸出体温计，37.4℃，像个甩不掉的幽灵。

    手机突然震动，阿宁发来条短视频。画面里的闺蜜戴着猫耳滤镜，在镜头前转圈圈：宝！这个‘次元相机’APP

    简直神了，能把人变成二次元美少女！

    背景里传来《恋爱循环》的

    BGM，阿宁的脸被磨成光滑的纸片人，鼻尖上还飘着颗不存在的小爱心。

    真有这么神

    小小咬着唇线笔帽，鬼使神差地打开应用商店。搜索栏刚输入

    次元

    两个字，屏幕就被粉色下载按钮占据，仿佛早就等着她上钩。安装进度条像条粉色蠕虫，缓缓爬过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小字：本程序需获取摄像头、麦克风、地理位置权限，以及......

    现实改写许可。

    什么鬼

    她想取消安装，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击

    同意。手机突然发烫，后壳传来电流通过的酥麻感，像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电路板上跳舞。自拍界面自动打开，镜头里的脸比白天更苍白，眼下的青黑像被水彩笔晕染过，法令纹能夹死一只蚊子。

    靠，这滤镜前摄像头是照妖镜吧

    她对着镜头龇牙，却发现屏幕下方跳出三十七个滤镜选项，从

    日系软妹

    到

    赛博朋克，最后一个灰色图标写着

    终极现实，右下角标着

    危险！未测试。

    切，能有多危险

    小小选中自己最常用的

    冷白皮

    滤镜，点击保存。意料中的磨皮效果没有出现，屏幕突然黑屏，接着跳出血红大字：现实重塑中，请勿关闭程序。

    她惊得把手机摔在飘窗上，数据线插头迸出蓝色火花，在窗帘上投出诡异的光影。

    整面墙开始像融化的冰淇淋般扭曲，墙纸的碎花图案卷进数据流，露出背后跳动的绿色代码。比基尼从衣架上飘落，在半空中分解成像素块，金属环变成二进制数字，在空气中飘出幽蓝的光。小小想逃，却发现双脚被某种透明胶质黏在地板上，脚踝处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链。

    这是梦，一定是梦！

    她掐自己的手臂，却感受到真实的痛感

    ——

    只是这痛感里夹杂着电流的酥麻，像被同时放进现实与虚拟的搅拌机。手机在飘窗上震动，屏幕亮起时，她看见自己的脸正在被拉伸、变形，五官像橡皮泥般重组，比基尼肩带变成艾德莱斯花裙的褶皱，锁骨下方的汗痣移到了右脸颊，变成颗俏皮的美人痣。

    不！

    她伸手去够手机，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成半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