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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玉仪
住动作。

    他不觉自己行为冒犯,再自然不过地将裙摆拢在手中,见狄玉仪盯着自己,便将手一递,“郡主自己提着?”她没接,急于问些什么缓解心中不好预感,“兄长在无名亭中便有此番打算?”樊循之轻巧点头。

    那日听过狄玉仪讲述,毫无道理得坚信她未曾见过灵香草——至少未见过这样一大片。

    樊循之自然而然想带她去看,遂在当日归家不久后去了最热闹的东市、北市,打听零陵香生长之处。

    少不了被当成想抢生意的莽撞同行,他早有逛遍花铺、药铺、香铺的准备。

    去过五六家,大多只随口敷衍个地方了事,也有说地不好找、懒于解释的店家。

    及至闭市,他才凑出几处靠谱地方,然也是东西南北各处都有。

    隔日先去浅近易寻之处探过,不出所料不是走空、便是只见稀疏几棵,花都未曾开上一朵。

    最后还是得去东孚山。

    有樊循之以量取胜,终遇两位店家爽快告知,甚至皆为他绘了简图。

    他仔细比对,发现两人所绘在细微处有所出入,待摸清修正、再寻到最短路径时,暮色早至。

    樊循之并未详讲,然狄玉仪一路走过,自知此地难寻。

    她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南明同她都以为零陵香在城外山中四处可寻,即是如此,狄玉仪也从未主动提过去找……说不清是无意遗忘还是有意忽视。

    此刻想来,樊循之邀约的时机已然如同明示,她却直至踏上东孚山、踏进这些“高大林木”之中,也未曾反应过来他要带自己寻些什么。

    “这是什么表情?”樊循之见她面色郁郁地盯着裙摆泥印,便拇指轻巧遮住,“带你来可不是要见你哭的。

    ”他其实知道狄玉仪不会在自己面前落泪,心中却仍不爽利。

    狄玉仪果然扯出个牵强得不行的笑容,“该是开心的事,有什么好哭。

    ”这会儿真不知带她来此是否恰当了。

    樊循之怨怪上山时风不见停、到这许久它却不肯吹动哪怕一片叶子。

    他撇过头去不看狄玉仪神情,两指轻弹灵香草根茎,强令它摇动起来。

    “要不要挖几株回去养着?”他从行囊里翻出一把小铲,只等狄玉仪一点头便动手似的。

    狄玉仪怕他真一铲子下去,匆忙制止。

    因太过着急,覆在樊循之腕上的手很是用力,他被狄玉仪掌心温度烫到,反倒差点儿没拿稳工具。

    好险没一铲子被自己砸死,樊循之不自在地蹭过鼻尖。

    狄玉仪没注意,松手回说不采,“让它们自由生长才好……它们本该生在山中林木之下。

    ”她轻嘲道:“许是被我们打扰,才无风吹来。

    ”“神叨叨乱讲。

    ”樊循之哂她自寻烦恼,“想要风来,多等些时候便是,怎就谴上自己了?”“还是不等了罢。

    ”狄玉仪仍是说,“有时带点儿缺憾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故意气我?”见她起身,樊循之轻放下裙摆,却并未跟着起来,“怎来一趟还比从前更颓丧。

    不愿见这花还是觉得我自作主张?”“皆非。

    ”狄玉仪想准确描述自己心情,却发觉它犹如一团乱麻。

    她想问樊循之为何要做到此般地步,也想问自己在逃避些什么,然似有答案又似全都不对。

    他执拗等待回答,狄玉仪忽然来了好奇似的,“兄长从未有过烦心事吗?”樊循之觉她在问废话,“自然有。

    ”“但从不记在心上。

    ”狄玉了然点头,“从前我也以为早将不公不忿尽数忘了,父亲母亲一走,才知原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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