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北京》〔美国〕
鸦片贸易。
为那装箱的货物,不纳税的转运……
严厉的压迫大学里的青年,不再有五四的激感,关于日本不再有凶恶的言词……
让我们做朋友,亲善的商人和买办。
何必说什么奴隶与主人?
古老的哈德门大街,从前总是尘土飞扬,黯淡的充满了灰蓝的衣衫,但现在却是华粲的和服,许多鲜艳华粲的和服……
去年是没有的——从前只是黯淡的单调。
这些和服,看过去又新又鲜,夺目的,如同枯叶堆里长出春花般的惊人。
今天我看见一个日本小孩,用他那光着的、不可抵御的日本脚趾头,使劲的踢着一个庄严的山东警察:
他羞愧了——不是那小孩子,是那高大的警察——因为山东是出中国最勇敢战士的地方……
我就掉头他顾,一边想着,想着多么奇怪,这雄伟谦和的中国人;这渺小鲁莽的日本人……
奇怪为什么这里木屐尖锐的步伐会喧夺了那布鞋的轻柔的踢踏,遮盖了那街上戈壁骆驼的软步……
在富士山影下东京是美丽的,在微雾里,在岛雨中,又素洁,又颤响,又是新建的。
但如把她移放在空漠的北京天空之下,笼罩了尘土的西山旁边,我想东京不会有那么美。
似乎模糊的觉到不必需有两个以上的东京,而坚定的,情感上的重要,必需留下一个古老的北京,一个死的,麻木的,匍匐的北京,无耻的、唯利是图的,讥嘲的,练达的,没有胆力也没有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