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圣智绝,无用相思
道天生是法天行的师弟、胖子道初阳之叔,乃是将军箓“天”字辈的佼佼者,他的武功放眼道、法、经三家几代,都没有可以比肩的,甚至还在将首“十万横磨”法天行之上。迄今九嶷山犹有耳语:当年若掌门之位由“一阳来复”道天生来继承,今日的六绝榜中恐怕还要再添上。
劫军休息了大半个时辰,再加上“存聚添转丹”固本培元的神效,内息早已尽复如常,挟着首战胜利的余威,这回连披风、佩剑也不卸了,单手提起巨剑锁龙针,大步迈入场中。常在风站起身,从行囊解下一根四尺来长的短棍,棍头两端缠有软革,通体乌亮光滑,似是紫檀铁梨一类的木质。
这棍并不起眼,常在风贮盛衣物书籍的布囊缚在棍上,直与扁担无异,谁也没想到是他的随身兵器。他双手持棍抵地,棍长仅及胸下,躬身行礼:“劫兄,请。”
劫军反敛起势来,冷哼:“常兄……便这般看不起劫某人的技艺?”
常在风一怔。
“劫兄何出此言?”
“我这柄“锁龙针”乃是世之神兵,凡胎俗铁,当者披靡!”他火焰般的浓眉一挑,衬与古铜色的油亮肌肤,连强抑的怒意都彷佛要沸滚起来:“常兄持木棍与我相斗,将劫某人、将锁龙针置之何地!岂非是以此辱我!”
常在风摇头道:“劫兄言重了。我自拜入天都门下,身受恩师教诲,日夜不敢懈怠,在这棍上足有二十二年的苦功;这杆沉水乌木棍里,有我武之一道的全部骄傲。
古人曾云:“富人之锦,不足显贵,贫户之棉,堪以传家。”我以此棍与劫兄对敌,岂有加辱?”
劫军闻言一凛,赤眉低垂,抱拳正色道:“是我失礼了。常兄,请!”
常在风抱拳回礼:“请。”右手立开门户,既像剑式又类似短枪的架子,棍尖仍轻轻触地,以示礼仪。
“解剑天都”是武儒一脉中的异数,智谋之外,向以使用长兵器着称。天都之主盛华颜因为拥有“智绝”的美名,武功路数反而鲜有人知,不过在“天都七子”中,符广风的平夷枪、杜翎风的青丝杖、武巽风的方首天棓等,都是中宸州赫赫有名的长兵,绝不容小觑。常在风亮出短棍,虽然貌不惊人,到底也是解剑天都的正宗。
劫军打醒十二分精神,锁龙针拦腰挥出;横扫千军的逼人气势里,更有一股变幻不定的莫名灵动,如飞似跃,正是云阳劫氏“平戎八阵法”的“鸟翔”一式!旁人见他这一招霸气横拦,后着却将常在风的上、中、下三路尽皆封死,力量灵巧兼备,不由得大声喝起采来,苗撼天更是用力鼓掌:“好!好一个平戎八……”话没说完,忽然一怔。
只见常在风棍头横出,“啪!”恰恰拍在锁龙针的脊锷之交,巨大无比的剑身就像腰眼受创的恶兽,顿时歪撞一旁;常在风擎棍直进,笃的一声,打得劫军扭肩倒退几步,肩上的镶铜披膊爆裂开来。
满厅都看傻了眼,劫军又惊又怒,虎吼一声,挥剑又来。
常在风不慌不忙,同样是不等剑势临头,迳自横棍打散,这一次是打在劫军的左髋上,镶着铜钮的裙甲又被打裂开来。劫军痛得大吼,抵死也不退,回身举剑一撩,右肋再度中招……两人瞬息间换过十余招,劫军每一剑都挥不到底,常在风出手却绝不落空,巨人巨剑被困在四尺来长的棍影间,周身瘀青裂甲,越打越是委顿,渐渐缩成一团,毫无还手的余地。
旁观的劫震、劫真父子对望一眼,尽皆愕然。谁都看得出劫军已然输了,只是举座惊骇太过,还没有人回神喊破而已。寰宇镖局的总镖头“牧野流星”方东起喃喃说道:“这……这是什么棍法?难道是盛夫子新创的不世奇招么?”盛华颜绝少与人动手,行走江湖的弟子们又各有创制,解剑天都的武功路数对江湖人来说,就跟他们钻研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