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去她的绣鞋,褪去香袜,两瓣腴美的莲钩便落入了手中,只是一瓣温软如玉,另一瓣则略显苍灰,触手微有凉意,再看足踝,一道铜钱大小的疤痕赫然入目。
“奴不苦。“女人家身体最隐秘的部分被情郎抱在怀里,希珏已是羞不可抑,只是她的一双妙目却不肯离开我片刻:“哥哥,奴这是高兴,真的。“她虔诚的目光和脸上散发出来的异样光彩让我知道,她真的并不在意自己的一只脚已经废了、将来很难再独立行走了。虽然我心头一松,不用担心她沉迷在自怨自艾里,可她的心境怎么会如此奇怪?
“哥哥你知道吗?奴前个丈夫结婚两年就死了,其实之前奴还曾许了个娃娃亲,只是那家的儿子很早就死了。别人不说,可奴知道,奴大概是克夫的命,找了个相面的也是这么说。遇上哥哥,奴心里又欢喜又害怕,哥哥和大哥去打倭寇,奴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直等到听到哥哥的喜讯,奴这才睡上了安稳觉。“说着,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腰间,隔着衣服,隐约能感觉到她比以前瘦了:“四月里的时候,奴比现在还瘦哪,哥哥送的那副链子都没法戴了。““别胡思乱想,也别信那些无良相士的胡言乱语!“听女人宛宛倾诉一段衷肠,我心中对她说不出的爱怜,用力把她搂在怀里:“就算你克夫,相公也是逆天的命,不怕克!““奴知道哥哥……相公命硬。“头一回听我自称相公,希珏又羞又喜,忍不住换了称呼:“相面的也说,只要丈夫命硬就无妨,只是奴怕是要短寿了。其实能和相公过上一年半载的,奴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奴总有些痴想,若能过上五年十年的、二十载三十载的,直过到奴和相公都七老八十了、都成了老爷爷老奶奶了,那该有多好啊!““在淮安遇刺受伤那会儿,奴真是万念俱灰,想一定是相公的命太硬了,奴就是心里想着相公都承受不起了,如何还能嫁给相公?
可后来听木蝉大师说,我面相原本的确是疾厄宫克夫相,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遭遇一场上苍安排的劫难,身为金器所伤,且永不复原。奴足踝所受一箭,正暗和破解之法。奴虽然废了一只脚,可换来了和相公厮守一世,奴岂能不高兴呢?“等从希珏房里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我许下诺言,一俟我回到京师,就立刻迎娶她;而希珏得偿心愿,也是道不尽的相思,说不尽的情话。
不是顾念着她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她这么个已知男女情事滋味的少妇怕早就全面沦陷了。
复与沈希仪、木蝉一起检讨那场遇袭战,我才大体弄清楚了事件的经过。
在出了淮安府沭阳县约百里,快进到山东地界的一段坡路上,被宗设余党打了伏击,头一轮弓箭就射死了九名军校,第二轮又射死了三人,希珏就是被这一轮弓箭中的流矢射断了脚筋。
不是木蝶冒死攻击那些弓箭手,车队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而宗设看来武功也是一直没恢复,发觉木蝶实力强悍,也不得不撤退了。
“不是因为倭寇的箭头上抹着毒药,沈小姐的足筋或许还能接上,可现在,怕是再好的金疮药也没用了。““是我害了希珏!“沈希仪已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痛心疾首地道。
木蝉自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我知道,当初在无名岛上,沈希仪曾有意拖延时间,放走了一部倭寇,本意是穷寇勿追,没想到除恶不尽,反受其害。
他罕见地失去冷静,不光是因为妹妹受伤致残的缘故,更多是因为他的内疚。不过听到我已和希珏订下佳期,他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自从宁馨郡主遇刺以来,京城防卫愈加森严,宗设恐怕也不敢在京城生事。所以,我在京城安全无忧,倒是宗设杀我不成,很可能将目标转向你,你行走江湖要小心了。““唐佐,宗设就交给我了,不把这厮挫骨扬灰,我怎么对得起希珏!只是京中防卫万不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