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而不得
“我娘被活剖取子时,姜元姝就躲在屏风后吃玫瑰酥。张氏把玩着我娘的玉坠说,这成色给元姝打支钗子倒合适。”
她突然攥住小桃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血肉,“我要她们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被碾进比万骨坡更脏的泥里。”
“我姜菀宁,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窗外骤起一阵疾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小桃突然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小姐若要拿命赌,小桃就陪着赌。只求您求您别真把身子糟蹋坏了。”
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晒干的桂圆肉,“今日去大厨房偷的,您夜里咳得厉害,含着这个能润润”
姜菀宁拈起一粒桂圆含进唇间,甜味混着药汤的苦,竟尝不出滋味。
她将小桃拉起来,指尖轻轻拂过丫鬟满脸的泪痕:“再忍忍,等三日后父亲寿宴”
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小桃迅速将药渣包进帕子塞入袖中。
姜菀宁已软软伏在案上,青丝逶迤如瀑,单薄的脊背随着咳嗽不住颤动,俨然是个病弱西子的模样。
“二小姐可歇下了?”崔嬷嬷尖利的声音刺破门帘。
小桃掀帘时特意将缝隙拉大些,好叫外头人看清姜菀宁苍白的脸色:“小姐刚服了王妃赏的补药,正要歇呢。”
崔嬷嬷狐疑地扫视屋内,目光落在空药碗上,鼻尖皱了皱。
姜菀宁适时呛出一串咳,帕子上洇开星星点点的红——那是她方才咬破舌尖的血。
老嬷嬷嫌恶地退后半步:“晦气!明日记得把王妃赐的坐胎药一滴不剩地喝了,若是胆敢耍花样”
她阴恻恻地瞥向小桃。
“这丫头的手指头,可不够剁三回的。”
崔嬷嬷的脚步声渐渐湮灭在游廊尽头,姜菀宁倏地直起身子,眼底病弱的雾气散得干干净净。
她捻着帕子将唇畔血迹抹净,指尖一勾掀开妆奁暗格,露出里头半截褪色的红绸肚兜——金线绣的鸳鸯早已脱了丝,却仍能窥见当年江南绣娘的绝技。
“小桃,去把我那件烟罗纱的罩衫找出来。”她将红绸肚兜团进掌心,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再往西市买顶素面纱,要能透出影影绰绰的轮廓,却叫人瞧不真切眉眼。”